屋子是烟。难道想把全家都熏死!看看那炉火温死不活的,半天也做不成饭,越发气得要命。父亲也不吭声,不知是觉得自己理亏,还是怕别的什么,反正能立刻去做的也就去做了。但有时母亲的唠叨并不温和,会严重刺伤父亲的自尊心,于是他像被追赶到死胡同里的一只狗,一看四周实在无处可逃,于是转回身大声地朝母亲汪汪几声以示反抗。母亲对父亲不得已地狂吠并不心慈手软,而是更加疯狂地进行痛击。于是一场“战争”也就在所难免了。无论是吵架也好,动手也好,母亲总是先发制人,采取主动。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常规武器和非常规武器一起用,并不受战争法的任何限制。只要能赢得胜利,她会不惜采用一切手段。可能仗着自己是女人的缘故,她充分占有撒泼耍赖的优势。无理搅三分,得理更是不让人。如果父亲愤怒之下摔破一个碗,母亲就会像母老虎一样不顾一切地扑向父亲,乱抓乱挠。一次,她甚至抄起身边锋利的剪子冲了过去。幸亏父亲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并把它夺了下来,要不还指不定出什么人命。父亲胆子小,见母亲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难免发怵,所以很少敢和她硬来。不到母亲逼得他忍无可忍的地步,也就不说什么。这样日子一长,父亲在家中的地位也就处于劣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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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从小也挺可怜的。他还在娘肚子里时,他的父亲就死了,据说当时还不到二十岁,(是病死的还是意外死的我不清楚),所以父亲从来就不知道他的父亲长的什么模样。他和他爹的生命有些像一对一的接力赛。一棒接一棒,不能同时跑向终点。他的寡妇母亲后来也改了嫁、走了主。父亲十来岁时只好投奔到在外地城里的一个远房亲戚家,先是给人家看孩子,后来又当学徒。亲戚家也不富裕,收留他已实属不易,所以父亲也很懂事,自然处处勤快谨慎,不让人家嫌弃。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使他胆小、本分,老实巴交。凡事能忍则忍,遇到事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从不有意找别人的麻烦。在内心对于不受别人欺辱他已存感激之情,他从没有侵犯他人的欲望和勇气。他对人极谦和善良,只是有些过火,显得软弱了。心理上的被动、保守和脆弱,使他很像只一有风吹草动就惊慌失措的羚羊。
这天是星期日,不上班,母亲的间歇性神经发作症又犯了。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唠叨父亲。内容当然还是老一套。说父亲对这个家这也不管,那里不管。你看看邻居“刘胖子”多会过日子,连下班回家都低着头走路,为的是碰到地上的木棍儿、煤块什么的好捡回家,可你呢,多会儿寻思过这个家,她说。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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