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都会从墙上跳下来把我掐死吃掉。许多次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恐惧,宁可躲到屋外面的院子里,忍受着寒风怒号的冷,望着惨白的弯月颤抖,也不愿呆在暖和和的屋子里。当时我想这样起码在饿死鬼们袭击我时,我有更多的地方可跑,也许别人还能听到我的呼救。
我说过,家里但凡有了点好吃的,是先给弟弟的,如果弟弟吃不了才给我。但有一次是个例外。那次我从七八里之外的地方,摸黑把一筐一百多斤的青草连拉带扛地弄了回来,其间还涉过了村西的那条小河。当时正是秋天,河水正猛,流速很急,一米多深的水没到了我的胸部。当我回到村里时,天空布满了星斗,人们都吃完了晚饭在乘凉。我从来没有碰到过那么多的草,我控制不住自己贪婪的欲望。那次下午我挣了相当于大人一天半的工分,割得草远远超出了我的体重。母亲见天大黑了我还没回来,心里也着了急。等又过了好长时间,我才迟迟回到家,她心里一阵发酸,眼睛也红了。她和弟弟还没吃晚饭,还等着我。当我洗了手,坐在小台桌前吃饭的时候,母亲从满是地瓜干的笼屉里拿了块儿纯玉米面窝头递给我,并对弟弟说,把这个让你哥吃了吧,他得长力气干活啊!我听了眼圈也红了,泪珠在眼眶里不住的打转转,我使劲忍着不敢眨眼,恐怕一不小心把它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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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弟弟的爱又是那么复杂和矛盾。我喜欢弟弟,但又嫉妒他。我认为正是弟弟的讨人喜爱,夺走了父母亲对我的那份爱。不能说母亲他们一点也不关心我,不疼我,但比起给予弟弟的爱,那是多么微乎其微啊!也许只是十分之一。同样是她的亲生,她的骨肉,可又有天壤之别。小时候一次不小心我的大腿擦破了皮,后来又感染了,小手掌那么大的伤口流着鲜乎乎的脓水。好多天,裤子都粘在了上面,走起路来,磨得伤口钻心的疼。开始我不敢说,怕母亲骂我淘气,揍我,一心想忍过去。可后来伤口越来越严重,根本就好不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这事告诉了母亲,并要了两角钱去村东头卫生所买了些白药膏来抹。狠心的母亲为那二毛钱骂了我好几天,说那钱干什么不好,能买几瓶醋或一大袋盐呢。说我是败家子。她是为花了她的钱心疼。可她对弟弟远不是这样的冷漠,要是弟弟不小心膝盖上擦破了一点皮,她都会心疼得掉眼泪,赶紧把红药水涂上。
现在弟弟得了重病,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从开始心情沉重难以接受,慢慢变得平静起来并能够承受这份变故;最初的心痛也逐渐麻木些了。在自私和嫉妒之下,我的心灵在分裂霉变,长出了许多的毒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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