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信奉的是一辈子为国家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拧在哪里就在那里闪闪发光。对此并不感到有什么委屈。那时候全国上下都在搞政治运动,人们把上班干活看得并不重要,干活吊儿郎当,而把开会学习政治表现看得很重,墙上的黑板报三天两头更换。父亲在别人都不怎么上班的情况下,一个人在空旷的车间里独自干活,仍然是上班来下班走,即使回到家也往往想的是车间里的事。他对批判这个批判那个就是不批判不强调干活生产的做法,既不理解,又感到郁闷无奈。虽然在理论上他不知哪不对,但他总觉得不对劲儿。母亲对我依然冷酷有加,根本不关心大儿子想些什么,他的心情怎么样,快乐不快乐。对这一切,她向来不管,她可能认为,现在的生活——当然是指物质生活了(小孩子还有内心生活吗)——要比农村老家强了许多,能吃饱穿暖了,也能正常的上学了,有这些就足够了,至于其它的她并不去想。在她心里一定认为那是多余的。既是她知道了,也保准吃惊的说,什么伤害尊严啊、人格啊、苦恼啊,小孩子家哪有那么多穷毛病啊!再多说她就会更不耐烦地骂道,人家欺负你,你不会躲他们远点吗!愚昧的母亲她是不懂得这些的,更悲哀地是,连她自己都在随意地伤害儿子的自尊心,在外人面前拿自己孩子当笑料以示客气,就像古人可笑地称自己的子女为“犬子”一样,连人都不是了。她没有多少文化当然不会把事儿做得象古代那么“雅”,她是用粗俗的手段去做的。她常当着外人面故意贬低自己的儿子,以表示客套和谦让,而不管不顾对孩子心灵的伤害。比如家里来了客人,或者客人要走时,她会强迫我给那些与我毫无关系也丝毫不感兴趣的人打招呼,假装热情地迎来送往,还要砌茶倒水,假模假式地说一些好话。哪怕这里面就有平时曾欺辱你的人,你看都不想看的人。还有,遇到来人不管多么年轻,哪怕只比我大二、三岁,她也要强迫我叫人家“叔叔”、“阿姨”什么的,使我小了一个辈份,在外人面前尴尬无比。傲慢的大人们往往对你不当回事,并不把你放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