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在家也三番五次地叮嘱,叫我不要在单位丢他们的脸,要为他们争气,争脸面;我也很想这样去做,可是事与愿违。我在车间里的一举一动,聊天时随便说的话,都会毫无遗漏地传到父亲母亲的耳朵里。他们简直成了父母的耳朵和眼睛,像安装了许多台监视器一样在对着我。可见,父亲虽然不在我身边,母亲虽然不在我身边,但是每时每刻就和他们在场一样。他们的存在对我来说不能给我任何的帮助,而正好相反,是毫无自由的拘束和心理压迫。所以我深切地感到自己像只小鸟陷入罗网里,而父母控制着这张网。我无论工作还是和任何人讲话,办事,觉得都有父母的眼睛在背后窥视。我诚惶诚恐,在父母亲的巨大羽翼下,我无法振翅飞翔。我紧张,我拘束,我肌肉发僵,我喘不上气来。总之我放不开自己。我不能像别的人那样,在心情不好时可以发脾气,可以骂人,甚至打一架,说话能带“他妈的”、“臭丫挺的”这样很牛B很潇洒的口头禅,而高兴时也不敢痛快地发疯,不敢大声地唱歌,嚎几嗓子样板戏!
我的“班长”是位和父亲年龄相仿,也是从大城市过来“支边”的师傅,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把家眷带来。他算得上是位有魅力的男子。他很有风度的梳着蹭光瓦亮的背头,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美中不足的是,他长着一双罗圈腿,走路时象是一个铁圈在扭动。否则他也算是位美男子了。也许正因为他那成熟男性的魅力,才迷住了一位女知青,一位瘦弱得像根蒜苗的北京女知青。
父亲经常借工作上的事来我工作的地方。我们并不和他在一个厂房里,我们在另外一个地方。他来到这里,除了布置工作,有时还和他们开几句蹩脚的玩笑。他们说笑一会,然后是窃窃私语,听不清讲什么,我想肯定是在议论我。我心里总担心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什么,有什么不妥。我说过我是个极好面子脸皮薄的人,内心不愿叫人说半个“不”字。别人对我的任何议论我都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决定着我是快乐还是痛苦,我的心情是好是坏完全被周围的人所左右。我如羔羊一样被动地任人宰割。强烈的自尊心使我屡屡受伤,心情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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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的工资都是由父亲为我代领的。这是我要求父亲这么做的。就是我自己拿回来,也同样会原封不动的交给了他们。我没有花钱的习惯。我上街的时候很少,没有花钱享受的欲望。把工资全交给父母,心里有一种做子女的自豪感和尽忠孝的感觉。我一直认为,我是属于他们的。我的身体,我的心灵,我的一切一切都属于父母的,我对他们不能有半点的私念和不忠。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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