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讲,家里的沉闷气氛他们觉得很正常,甚至感觉不到什么压抑不对劲,他们只感到的是一种天伦之乐。我最压抑、沉闷的时候,却是他们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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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终于逃离了我那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死气沉沉的环境,我有一种胜利大逃亡的兴奋,我的自信心也随之迅速膨胀,甚至有一种自傲。我自认为历经苍桑,有过自我奋斗的艰难,它们都是我自豪的资本。在同学之中,我的高考成绩远远超出了一般人,我再也不是像在工厂时那样,是一个被人蔑视的家属院的孩子了,相反,在这里我成了同学中的佼佼者。所有这些使我狂妄起来。是啊,我现在不比周围任何人差;我们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上。我暗下决心要重新开始我未来的人生!捡回我的自信,让阴郁痛苦倒霉的过去通通滚蛋吧!所以我内心也常常以高材生自居,连个别老师也不放在眼里。
我住的寝室有四张床位,每张床分上下铺,所以能住八人。床之间有点空隙,放了两个小课桌,上边放着些缸子、饭盒洗漱之类的杂物。虽然能住八人,但并未住满,谢天谢地,屋里还不算太拥挤。如果真要住满的话,下边那点空地站人肯定要比沙丁鱼罐头还挤。有几个人也是本市区的,虽然占了床位,但并不在这里住,顶多也就是中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下午上完课就回家了。常住的大都是从下面旗县上来的同学,当然也有我这种情况的。大家刚来乍到时,说话都比较客气。但是一心想当班“官”、走路像鸭子似的周宁使我反感,他对老师指定他当班干部连句客气话都没说,好像非他莫属的样子,叫人看了别扭。仗着人高马大力不亏的刘伟总想靠武力在班里逞英雄,他身上匪气十足,一看书就嚷嚷头晕头痛,我真不知道他怎么考上的学,他似乎去摔脚馆走错了地方。许多人对专业课并不感兴趣,只是对“文凭”崇拜罢了。年龄最大的梁丕显,以为自己的父母都是大知识分子,对同学说话办事总端着个臭架子,牛B哄哄的,使许多人见了很不舒服。我与他们不一样,我当时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宏伟的人生计划,对于他们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