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八行,还要仰仗大力。”
“包在我身上,明天就有!”
朱县丞说到做到,果然去弄了一封引荐的信来。出信的人不过与潘霨认识而已,并无深交,亦不渲赫,所以这封信无非作个谒见的因由,谋事能成与否,完全要看洪钧自己。甚至能不能见得着潘霨,亦要看他的运气。
运气总算不错,洪钧不但见着了潘霨,而且谈得颇为投机。
这潘霨又号苇如,虽是捐班出身,却非胸无点墨;精于鉴赏,深通医道,亦谙禅理,装了一肚子的杂学,而洪钧都还能对付得下来。
再一谈到本地风光,就更显洪钧的长处了。一部“纲鉴”他读得滚瓜烂熟,而且最好舆地之学,对这登菜青道前一年所移驻的烟台形胜,竟比到任已经两三个月的潘霨还熟悉些。
“老兄渊博之至,佩服,佩服!”潘霨这才提到洪钧一直在等待的答复:“既然是同乡,我没有不尽力帮忙的道理。不过,我这个缺,也是虚好看。烟台虽设了海关,权柄都在洋人手里,税务司由京里总税务司派遣,我这个‘监督’,连每月洋税实收数目都不知道,逞论其他?文卿兄,我不是推辞,你不妨到外头打听打听,就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所得的答复是如此,洪钧凉了半截,勉强答一声:“我哪有不相信老前辈的话的道理?”
“你相信就好。说实话我是怕你所望太奢,所以预先声明。”潘霨忽然又拿话扯了开去:“文卿兄老母在堂?”
“是!”
“昆仲几位?”
“四个。”洪钧又补了一句:“晚生行三。”
“喔,都住在一起?”
“不!大二家兄回苏州去了;只晚生带着幼弟,奉母流寓在济南。”
“不如归去!”潘霨说,“苏州克复以后,李中丞抚缉流亡,百废俱兴,市面很好。老人家总以回老家为宜。”
“是,无奈— ”洪钧欲言又止。
潘霨点点头,唤来一个听差,低低嘱咐了几句,然后又转脸跟客人不着边际地谈苏州的近事。洪钧口中唯唯否否地应付着,心里七上八下,始终摸不透潘霨打的是什么主意。
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洪钧如坐针毡,只觉辰光过得好慢;正想告辞,好歹先出去透一透气时,一眼瞥见那听差捧了个拜匣出来,不免暗暗气恼,“当我是来告帮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三、五两银子一个红包,打发走路。哼!看我给他个难堪。”
他只猜中了一小半。拜匣里倒是有个红包,内中二十两银子一张“庄票”;再有一个红封套,封面正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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