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读书种子,荣宗耀祖,全靠三房。”
听见堂上老人是抱着这样的期望,洪钧的感觉是温暖而得意,不由得笑道:“那要靠你的肚皮争气了!再接再励,连生贵子。”
“就是为了想争气争不到。”洪太太叹口气说:“唉!自病自得知,看起来我怕只有洛儿一个了。”
洪钧微吃一惊,急急问道:“你有什么病?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我何必要说?说了害老太太、害你担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无非气血两亏而已。”
“气血两亏是本源病!明天一早先请个医生来看创,配两副药带在路上吃。一回苏州,要好好请人看。陆懋修的医德很不错,我来写一封信,重重托他。”
洪钧一面说,一面起身要找笔砚。他妻子一把拉住他说:“你也是!得着风,就是雨。瞎起劲干啥?我是月子里得的病,吃药无用,全靠将养。往后日子过得宽裕些,慢慢儿自然会好的。顶要紧的是让我心安!你坐下来,听我说。”
等洪钧坐回原处,洪太太便吐露了想为丈夫纳妾之意。她的话很婉转,道理也很正大:四房只有一子,门柞衰薄,既伤老人之心,更非洪家之福。而她,气血两亏的身子,只怕再难受孕;就算侥幸受孕,亦恐受不住生育之苦。所以想来想去,唯有替丈夫纳妾,才是上策。
“我是从去年就有这个意思了。只为你功名未立,又在赋闲,一切都无从谈起。如今不同了,你有了馆地,又是单身在山东,起居总要有人照应,讨个小也不算过份。你的意思怎样呢?”
洪钧自然怦怦心动。妻子的贤慧是他所深信不疑的;这番话又极恳切,决非故意编造,用来试探。但冷静细想,难处甚多,第一,自己的境况,仅仅不过免于饥寒的开始,既乏金屋,何娇可藏?其次,年纪到底还轻,而且子息虽少,究竟不是无后;从哪方面创,纳妾都还嫌早。自己犹未到足以自立的时候,在亲友乡党之间的名声,不能不顾。最后,纳妾既为延嗣,而且是由妻子物色,一定选中憨厚老实的“灶下婢”,说起来是宜男之相,其实蠢如鹿豕。虚担纳宠之名,全无半点温柔乡的实际,这种傻事做不得!
这样一想,便很聪明地笑笑答说:“你不要多事!我刚刚交运脱运,犯不得‘桃花’!”
“这不是交‘桃花运’。而且,算命的都说,你是‘官带桃花’,不要紧的!”
这“官带桃花”四字,洪钧入耳,有种无可言喻耐于咀嚼的滋味。但“只堪自信悦”,不可与妻子细论,所以笑笑不答。
“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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