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三五天之内就动身。”
“这么急!”潘苇如问:“怎么走法?”
“坐海船比较快。”
潘苇如沉吟了一会说:“现在倒是有个机会,威妥玛今天到旅顺去了,明天就回来。后天一早回上海,你可以坐他的兵船走。”
这未免太匆促了些;但转念一想,有此机会,对蔼如来说,恰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因而欣然答说:“那太好了!不过,得要请苇公托一托才好。”
“那当然。这也用不着跟威妥玛来说,我请洋务委员,跟他们兵船上管事的打个招呼就是了。”
“多谢苇公。”这就又有句要紧话,不能不硬着头皮说了,“苇公,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
“我知道,我知道!”潘苇如很体谅他,知道他不好意思开口的一句话是什么,“你要借的薪水,我会关照张庶务。你明天上午去领好了。”
※ ※ ※
在回到望海阁的路上,洪钧就想好了一套话说;话不难说,要留神的是说话的态度,不可惹起蔼如的误会。
因此,一见了蔼如的面,他先摆出懊恼的神色,招招手将她唤到一边,用无可奈何的声音说:“真是想不到的事,后天我就要坐英国兵船到上海去了。”
“英国兵船”四个字很有效用,一下子将蔼如的思绪笼住了,“怎么?”她问,“是公事吗?”
“当然是公事!去还不能马上回来。”接着,洪钧便解释他的“公事”— 当然是一套编造出来的话。说威妥玛来视察了关务以后,认为在上海的江海关,有许多章程不妨借鉴。所以潘苇如派他跟着威妥玛坐来的船回上海,去考查江海关的一切章程和设施,有何长处,可以仿效?
蔼如听完,只是发愣。她的心里很乱;这个变化来得太突兀了,使她隐隐然有措手不及之感— 平时常想到有这句话要跟他说,有那件事要跟他商量,如今不但觉得不容她想说想商量,而且急切之间也想不起要说要商量的是什么。
于是洪钧安慰她说:“不过一两个月,我还回来。”
话一出口,他才发觉,“还”字大有语病;这等于说:本来是不回来的了!幸好,看蔼如的表情,似乎并未注意到他这“还”字中所透露的消息,只听她问:“你是不是还要回苏州去看看老太太呢?”
“那当然。不过在家也不会住得太长。”
蔼如点点头问:“你刚才说,什么时候上船?”
“后天上午。”
“只有两天不到的功夫了!”蔼如爽然若失地说:“想不到你竟比小潘先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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