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自己是不是将书都带走,便可以看出他此行的久暂。有些大部头而不经常用的书,搬来搬去,相当费事;如果在上海及苏州只作短期逗留,实在是不必挪动的。
话虽如此,她仍相信不需要向洪钧探问。“三爷大概只带几部常用的书走。”她说:“去一两个月就回来,而且公事在身,也没有多少功夫用功,累累赘赘地带那许多书干什么?”
听得这一说,霞初有话也不敢说了。她是听了潘司事的话,认为洪钧的出差颇成疑问,果真要修改关务章程,也应该另外派人。洪钧只管潘苇如的应酬文字,犹如县衙门的书启师爷,倘或钱谷师爷乏人,或者“上下忙”征收钱粮要添帮手,怎么样也不会找到书启师爷头上。因此,潘司事怀疑洪钧是有托而逃。霞初关心蔼如的终身,很想来探问一番,相机进言,趁洪钧还在这里,彼此确确实实地谈一谈。现在见她是这等有把握的样子,霞初觉得任何谏劝暗示都变成多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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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身,洪钧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到海关上去领预借的三个月薪水。潘苇如这次倒很大方,额外送了二十两银子的盘费,总共领了两百六十两银子。
这笔款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小王妈面前虽不能挣回满满的一张面子,总算可以交代得过去。不过有一点必须让她知道,这笔钱决不是蔼如私下所赠。
因此,一回望海阁他不即上楼,在楼下便将小王妈找了来,当着她的面打开手巾包,里面是用东海关大公文封装着的两包银子,一包大一包小;拿大的一包,摆在她面前,同时有话交代。
“这是一百五十两,你先收着。局账等我从上海回来再结。”接着,他又从小包中取出二十两银子,“这一点,你们大家分分。”
小王妈相当沉着,也相当机警,“三爷赏的这二十两银子,不敢不领。局账摆在那里再说。第一,现在不是结账的时候,除非得罪了客人,客人不打算再踏进门了,方始结账。第二,”她略一沉吟,做出很诚恳的微笑,“三爷出远门,上海又是繁华地方,应酬一定很多,三爷不能不多带点钱在身上。”
“不,不!在上海我另外有公费可以领。至于局账,我本来就没有说要结,这笔钱,原是年前就该给的,如今已经晚了几天。”
“三爷不要这么说!我们不敢跟三爷说什么生分的话,三爷反倒见外了。”
局面成了僵持之势;而就在这时候,蔼如下楼发现,正好请她作主。而见此光景,她不待小王妈说完,便已了解洪钧的意思——他要面子,她也要面子;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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