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谈他自己的“前程”,说要用功,还应该在苏州,因为“友朋切磋之乐”是烟台所得不到的。又说他深知蔼如对他的期望,所以一定也希望他能住在便于用功的地方。言下之意,似乎不打算回烟台了。
对于这些话,她都从宽处去想,愿意承认洪钧的打算不错。只有一点,她耿耿于怀,丢不下、抛不掉,洪钧竟未提起,她何以不给他回信?
“罢了!”她终于抛却心事,自语着,“缘份尽了,不必强求。”
先还想写封回信,表明怀抱;再想想,既已缘尽,何必多事?连回信都不必写了。
她自己以为很看得开,旁人亦看不出她有何心事。唯独关怀特深的霞初,冷眼旁观,发觉她确实有些与往日不同的变化。变得比较沉默,比较爱一个人想心事——好几次霞初发觉她一个人坐在窗前,遥望着茫茫无际的海水,眉宇间有着无可言喻的淡淡哀怨。也有一两次目光迷茫,定睛仰视,好半天不动,还带着些傻兮兮的微笑,那种神游八方,对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视若无睹的神情,让霞初着实有些害怕。
这便害得霞初也上了一段解不开的心事。她一个人想过,想到海关上去打听打听洪钧的近况,甚至还想请测字的王铁口代笔写信给洪钧,可是都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她太了解蔼如了,这种做法都不是蔼如所喜欢的。
因为同样的理由,她亦不敢跟小王妈谈她对蔼如的忧虑。这样到了榴花照眼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个可与深谈的人:潘司事。
※ ※ ※
潘司事的近况很不错,这一趟回到烟台,越发带点衣棉还乡的意味。捧出来四百两银子,仍旧由霞初交给蔼如,拔还一部分欠款。照潘司事的估计,早则年底,迟则开春,他一定可以积到足够的钱,为霞初恢复自由之身。不过,霞初没有将这话告诉蔼如,怕引起她的感触。
“光是我们好也无味,要大家好才好!”霞初叹口气,将洪钧对蔼如由冷淡而无形中断了交情的经过,尽她所知道的,所能想象得到的,都说了给潘司事听。最后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我实在想不通,蔼如这样的人品,对他又是那样子情深义重,不知道洪三爷是怎么鬼迷心窍,竟会这个样于!”
“或者真是缘份尽了!”潘司事无可奈何地答说:“如果蔼如抛得开,就抛开吧!”
“哪里抛得开?我说件事你听,有一天下午忽然发现她不见了,四处找找不着,大家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到了黄昏,她回来了,问她去了哪里?她说到什么地方去看梨花去了。后来我悄悄埋怨她,怎么忽发雅兴去看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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