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帖子给我?”
“这无非敬重老人家的意思。没有什么不对。”
“我不是说她不对,你先不必护着她。”洪老太太故意问说:“受了人家的帖子,大小是个人情,该怎么还法?”
“这算不了什么!我在信上提一笔就是。”
“你打算怎么说?”
“说老太太很高兴,谢谢她。”
看儿子是一种毫不在乎的态度,洪老太太不免奇怪,“你跟她到底怎么样?”她问,“你是怎么许她的?”
心事为老母说中,洪钧不免有些忸怩,“我没有许她什么!”他还加了一句:“真的。”
“我不信。”洪老太太停了一下说:“上次潘司事来,我问了他好些话,他说那姑娘待你怎么怎么好,她的人品又是怎么怎么好!既然这样子,莫非你就跟她白好了一阵?现在看样子又不是白好一阵;不然不会常常写信给你。老三,你倒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钧只是噘着嘴唇不作声,因为他觉得采取以退为进的办法比较聪明——越是不承认,越容易引起母亲和妻子的关切。到了相当的时候,装出被逼不过,不能不说的样子,话便越有分量,自己所占的地位也越有利。
打定主意,便避开了母亲的视线答说:“娘,你最好不要问,更不要管!”
“你是我的儿子,又是洪家最要紧的一个人。你的事,我怎么能不管?”
“我又何尝不想娘来管一管我的事?不过也要管得了才行啊!”
“莫非你就看准了我一点用处都没有?什么事都管不了?”
是有点生气的模样了,洪钧不能不低声下气的解释:“不是这话,娘你不要自己生闲气。”他说:“我是怕娘听了心烦,所以劝娘不要问。”
“不问就不心烦了吗?”洪老太太这样质问,“而且我看也没有什么叫人心烦的事,常常有信往来,客客气气,既不吵,又不闹,烦的什么?”
“娘,烦人的就是这一点。用条软索子拿人拴住,比大吵大闹更厉害。”
这多少是透露了一点消息。洪老大大饱经世故,由这一点透露中,参悟出许多情由。默默地细想了一会,问出一句话来:“她自己是怎么一个打算呢?”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莫非她自己的终身没有跟你谈过?”
谈终身当然是论嫁娶;如果蔼如没有跟他谈过,那便表示交情有限,也就谈不到什么“用条软索子”拴住了!洪钧心想,老娘这一问,图穷而匕首见,自己再也无法闪避了。
就在他这考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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