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成,所受的打击更重,所以这样咄咄逼人地质问。而洪钧在情急之下,反倒挤出一片道理来了。
“夫妻跟外人不同,同甘共苦,休戚相关,既然称为内助,帮我是应该的。人家不同,非亲非故,只为情分,这样帮我,更加难得。如果能娶了来,当然也是一个贤内助。”
洪老太太笑了,“我看你的福气比哪个都好。”她开玩笑地说:“有两个贤内助。”
虽是玩笑,无形中等于默许蔼如可以成为他的正室。洪钧当然高兴。至于如何能够让蔼如成为他的正室,他却不敢去想。一想,连这点点虚幻的喜悦也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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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宵,年就算过完了。正月十八收起祖宗的“喜容”,撤去条桌。洪钧立即开始按照预定的课程,开始用功,准备明年春闱一献身手。
闲下来当然会想蔼如,同时也会想到母亲的话,却苦于没有机会能够细细叩问,老人家究竟是怎么一个打算?
倒是从妻子口中,偶尔可以听到一言半语。但洪钧自从表明了蔼如的愿望以后,便常有隐隐的内愧,觉得自己大有“灭妻”之嫌,所以不能跟妻子谈蔼如的事——纳妾可以谈;另娶一房正室不便谈。不然,又置洪太太于何地?
就这样光听洪太太在谈,一鳞半爪凑起来,也能看得出一点名堂来了。洪老太太的意思是,蔼如总该有件什么事,使洪家觉得值得去干这件惊世骇俗的举动,这也是为了对亲友宗党有所交代。
“那应该是件什么事呢?”洪钧不断地在想,终于想通了,那应该是件对他帮助极大的事。
这种想法使得洪钧颇感困惑,更感羞惭。希望从蔼如那里取得极大的恩惠,而以“正室”的名位相报,这哪里是须眉男子的作为?不过,这种想法出于亲心,不便公开表示异议。好在时候还早,既然母亲的本意,不反对用花轿将蔼如抬进门,“条件”尽可慢慢谈。顶要紧的是,自己是以什么身份来办这件喜事!倘若明年春闱榜发,仍旧是一名举人,那就什么也无从谈起了!
这是一个最彻底的省悟!一念转移,尽扫杂念,锐意进取。连蔼如的来信,都能看过丢开,不作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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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洪钧同时接到两封信,却是无论如何不能不写回信了。
一封是蔼如的。说是连寄过两封信,都不曾收到回信,当然很惦念。不过她能想象得到,必是下帷苦读,没有功夫细作书札,而又不愿草草作复的缘故。因此,对这封信她仍然不期望会得到复信。
另一封是潘司事的,也是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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