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果得能遂进京之愿,就算跟定了洪钧了。
于是,蔼如将马地保找了来,说知李婆婆的意思,同时催促快办。马地保十分尽心,整日在外奔走,无奈市面还欠兴旺,买主很不容易找;找到了出的价又不高,不容易谈得拢。这样过了满城风雨的重阳,跟着西风一阵紧似一阵,树叶尽脱,序入初冬,离雨雪载途的日子,已经不远,蔼如不免着急。
其实,马地保比她更着急,钻头觅缝,日夜奔走,毕竟找到了一个户头。房价五百五十两银子,也不算吃亏;蔼如欣然许诺,写契成交,除了例定的佣金以外,另外谢了马地保十两银子。
这个数目比预期的要多出一半,蔼如决定再多寄一些。洪钧说过,进京的资斧,多则五百,少则三百;她折衷寄四百两银子,托马地保到烟台唯一能通汇,也就是她押借未成、不欢而散的大源银号,去买了一张“见票即付”,在上海兑现的汇票。由于烟台的银根甚紧,所以“汇水”上占了便宜,不费分文。
汇票到手,蔼如方始写信。不说钱的来路,只惦念着他的行程,劝他及早上路,年内到京,比较从容些。
写好信,封缄完固,亲自到海关上去托张庶务。恰好关上有个洋务委员回浦东去奔丧,张庶务便转托了他,将信带到上海,由民局转递苏州。预计至多十天,洪钧便可收到这封信了。
去十天,来十天,得该二十天左右,便可收到洪钧的复信,谁知一个月过去,依然消息沉沉。蔼如有些沉不住气了,又写了一封信,仍旧托张庶务觅人转递。
第二封信刚刚发出,非常意想不到的,洪钧又到了烟台。登门相会,蔼如一看他的气色,心便往下一沉。强自镇静着,照常周旋招呼,等安顿下来,眼前无人,方始悄悄问道:“我的信,你收到了没有?”
“从九月初收到一封信之后,再没有别的信。”
“没有?”蔼如大惊,“我十月半托海关张庶务带出一封信,里面有一张四百两银子的汇票,没有收到?”
一听这话,洪钧神色大变,“没有没有!”他连连摇手,“张庶务托谁带去的?”
“一个洋务委员。什么浦东人,是回去奔丧。”
“糟了!”洪钧顿足搓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那家伙是出了名的‘脱底棺材’,怎么托他呢?”
蔼如虽不懂什么叫“脱底棺材”,但也听得出来,是所托非人。一时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托张庶务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是,是照我们商量好的办法,只说有封信,拜托他找便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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