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到卫生间、手表忘记在床头柜上是常有的事。有一次出差到云南,竟将通讯录丢在房间抽屉里,害得她千里迢迢用长途电话联系了好几次,幸好那家宾馆服务态度好,把通讯录给她寄了回来。
她把收拾旅行衣物看做是自己最狼狈的时刻。而恰巧这时成功走进了她的房间。真的,每个梦都相同,他在这时候走进来,两手插进大衣口袋,脸上带着他那成熟而青春的笑容。起先,她并没有看见他,只是感觉到了他,每当他出现,她的身体里都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其时她正埋头于衣物中,长发遮住她的眼睛。她抬起头,慢慢撩开长发,他却不见了,他曾经站立过的门口,留下了他的影像,恰如一张底片,越是深颜色的物体,在底片里越变得浅淡,他只留下了一个灰色的人形。
她伸出手去拉他,她的手臂突然变得奇长无比。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从肘部延长,飞快地延长,目瞪口呆。她的手臂像蛇一样蜿蜒,从门口拐入走廊,又从走廊拐进大厅。然而,他已经不知去向。她的手臂立即萎顿,如同仙人掌花凋谢时那颀长的花茎,弯弯的,软绵绵的,垂落于地。地上铺着红地毯,她的手臂顿时化作液体,在地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暗红色水渍。
她从梦中惊醒,身上沁出一层冷汗。
3个夜晚,她总是做着同样的梦。
终于到了离开北京的时候,她也终于将自己的行装收拾整齐。演员们早已来到宾馆大厅候车,大包小笼,把大厅挤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唧唧喳喳,能把大厅天花板抬起来。她不急着走,她有自己的车,并且她知道这时候到大厅去,那帮演员朋友能把她吵得脑瓜仁儿疼。她穿上银白色防寒服,坐在自己的皮箱上,让房间门敞开着,等待大厅静下来。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她闭上了眼睛。
“刘利华”曾六从门口经过,朝里探头说,虹影,怎么还不走?大伙儿都上车啦。
曾六热心肠,走进来要帮她拎箱子,她谢绝了。
又坐了一会儿,她才拎着皮箱走出来。大厅空无一人,前台服务小姐被刚刚过去的喧嚣搅得头昏脑涨,缩到柜台后边养神去了,只有壁上5只分别标示着纽约、东京、巴黎、格林威治和北京时间的石英钟发出轻微的声响。
一个高个子男人从角落里走过来。那儿有几把候客的扶手椅,他刚才面对墙壁坐着,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小宁,你好。”他向宁虹影伸过手来。
是他!她不用看就能感觉到是他,而她在这一瞬间真的眼前发花,看不清他的面容,甚至没能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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