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达基本完好。一股浓烟扑进车来,呛得她喘不上气。她管不了这许多,用防寒服裹住头,滚下车去,然后就地一滚,在10米以外扶着路拦站了起来。
公路上浓烟弥漫,橡胶被烧焦了的气味更加刺鼻难闻。宁虹影费了很大力气才弄清楚自己的位置和处境。她的头发晕,两耳鸣叫。她定睛朝前方张望,前方事故地点人声嘈杂,影影焯焯,警车上的警灯一边尖叫一边像鬼火似的闪着。看得出是六七辆汽车发生追尾,一辆又一辆轮番相撞。路障礅设在出事地点的50米之外,正是这个距离造成了她的视觉误差。
她的身体忽然如抽去筋骨,瘫软在路边。
她感觉很冷。也许是刚才危机中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张网,千疮百孔,冬夜里的寒风正尽情地肆虐着它。她蜷缩在路边,冷得瑟瑟发抖。她回头向停在路当中的捷达望去,捷达周身烟雾缭绕,连轮廓都看不清楚,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坐进它的驾驶室了。
原来最难以克服的情绪是恐怖。她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是由于冷还是由于恐怖。恐怖犹如一个黑袍魔鬼,撑开黑袍笼罩着她,让它的阴冷辖制着她。它的利爪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在寒风中潇瑟如网的身体,撕扯成一片片、一条条。她仿佛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身体,只剩下灵魂在夜的高速公路上孤零零地发抖。它仍然不放过她,张开血盆大口,它尖利的獠牙在夜的黑暗里白灿灿地发着光。它撕咬着她,啃嚼着她,让她的灵魂发出恐怖的尖叫。
她一次次提醒着自己,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但仍然抵制不了恐怖的袭击。那是莫名的恐怖,是生理上的无意志状态,任何思想都无法控制的行为。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定的。她抖成一团,不敢再想下去。
她哆哆嗦嗦地掏出移动电话,当她拨通韩其祥的电话时,她的上下牙还忍不住碰得咯嘣嘣作响。她只能呼救,向韩其祥呼救。她说明了自己的位置并且说明了捷达的状况。
韩其祥正在家里看中央台的新闻联播,他只问清了宁虹影的位置和捷达的状况,此外再没多问一句。他撂下电话就跑回报社,叫上值班司机,只用了40分钟便赶到出事地点。已经有交警来处理现场,宁虹影身边也有几个人在问长问短。
见到韩其祥,宁虹影突然嚎啕大哭。她抓住韩其祥的一条胳膊再也不松手,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肌肤。他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她一边哭嚎一边大叫:“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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