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拢,扎又扎不紧,我的前面老是碰到她的后面。
“干爹,你看过‘白毛女’没有?”她嘻嘻笑道。
“看过,怎了?”
“北风那个吹”这丫头突然唱了起来,真想不到她的歌唱得这么好听。“干爹,你就是杨白劳,我就是喜儿。”
“有你这么个乖女儿,我愿意做一辈子杨白劳。”这是我的内心话。
“在干爹面前,我永远这么乖。”她格格笑个不停。我一分神,抓在手里的头发一下子溜走,又飙到她的面前。
无论薛梦怎么挽留,我还是要回去了。这丫头却坚持要陪同我回去,我真拿她没办法。
在津江大桥东头的桥底下,第二个桥墩旁,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四个苍劲伟岸的草体字“津东别墅”。
“干爹,这大楷就是您的豪宅了”。
“惭愧,忙了大半辈子,就这么一点家产,拿去卖,值不得三百元吧。”
薛梦在欣赏我亲手建起的房子。长4米,宽3米,高2米半。一面是桥墩,三面全用废木板拼成,外面钉上油毛毡。顶上用的是水泥瓦。还有一扇铁皮防盗门。“怎样?”我问。
“干爹,你在这里住多久了?”她在偷偷抹眼泪。
“五年了,你怎么了?”
“干爹,委屈您了,真想不到在今天这个年代,还有我们的同胞住在这样的地方,我要给总理打报告。”
她俨然民政部长视察灾民。
“总理日理万机,你千万不要给他添麻烦,我住在这里很好。”
“这不公平。”
“世上没有真正的公平,人类就在这不公平中前进,薛梦,你还年轻,好多事情你没见过、听过、经历过。”
“干爹,你必须住到我那里去,我不许你在这里受罪。”她挽住我的手臂进了我的别墅,拉我坐到我的席梦思上,“干爹,你能讲讲你的情况吗?我做为你的干女儿有权知道。”她将头靠在我肩上,搂住我的手臂,比亲闺女还亲。
“好吧”,让她知道我的过去和现在对于她今后的成长不无坏处。“我在部队读的大学,在团参谋长的位子上转业到地方当公安局政委。后来调到外贸局当局长,我对当官发财没什么兴趣,对于削尖脑袋往上爬或拉开钱袋往里贪的干部看不惯。薛梦,你不知道,如今做清官更不容易,于是,我下定决心不当官,并于1992年辞职。为此,老婆跟我离了婚,独生女儿也不理解,站在她妈一边。全部家当归了她娘俩。我从一个正处级干部变成了流浪汉,我的战友们还以为我犯了错误。你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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