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他只是少年时的一个传说,辉煌、神秘、凄艳而惋惜。不过,我做梦也不曾想到,竟然会在西域见到这个传说。
那是个傍晚,众人照例在做祈祷,他们的习惯是一日两次,清晨和傍晚,无论刮风下雨,准时得年年如一日。
我牵着马儿在远处散步,走到一片沙丘后,坐下来,仰起头,凝神着空中初露的星辰。
月光如银水洒了一地,风声中吹来些许众人的喃喃自语,他们有自己的信仰、感情与生活,而沙丘后的我,无根而失落。
我只有手里的这一匹白马,连带着一丁点对过去的回忆,现在它成了我的好朋友,每一天,我都用中原语与它说话。
“你在想什么?”我总是先这样问它,这一匹白马是从佐尔的帐篷里偷来的,想必它本来也听不懂中原话,可是我不管,依旧抚摸着它长长的鬃毛,马儿的眼睛最忧郁,无论你说什么,它总是这样心事重重的回看着你,仿佛什么话都听得懂。
我一边说着,一边也知道这是毫无意义,可是有些事情本就是没有道理,我说,只是因为我想说。
直到,突然,有人在我身后低低地问:“你是中原人?”
话声不大,可足以把我刺激得跳起来,转过身去,只见他长身玉立,全身裹在黑衣中,脸上蒙着黑布。
我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发颤:“你会说中原话?你也是中原人?”
他点点头,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道:“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女子吧,我听人说你看上去很怪,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是从中原来的。”
我勉强向他笑,可是面皮僵硬,笑不出来。
他慢慢走过来,在山丘下坐下,又拍了拍身边的沙地,道:“来,陪我聊聊,我很久没有说过中原话了。”
我无声地走过去,顺从地坐在他身边。
若在平时,我决不是这样一个听话的人,但这毕竟是在西域,远隔万里之外的黄沙土地,这里的人善良而单纯,而我,阻挡不住今夜的寂寞。
这一切他定是明白的,他无言地仰头向天,很久才把视线回到我身上,脸上虽然蒙了黑布,却更加突出他双眸明亮如月射寒江。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他问我:“到这样荒凉的地方来,途中你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张了张嘴,然而句子噎在喉间,发不出声音。
“想我刚来的时候,也是年轻气盛的脾气。”他继续说:“总以为世上没有容不下自己的地方,可是,我还是错了……。”他突然停住,凝视着远处,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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