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相公,凡事要立起个体统来。比如我这行事里都是些正经有体面的人,又是你的长亲,你怎敢在我们跟前装大?若是家门口这些做田的、扒粪的,不过是平头百姓,你若同他们拱手作揖,平起平坐,这就是坏了学校规矩,连我脸上都无光了。你是个烂忠厚没用的人,所以这些话我不得不教导你,免得惹人笑话。”范进道:“岳父见教的是。”胡屠户又道:“亲家母也来这里坐着吃饭。老人家每日小菜饭,想也难过。我女儿也吃些,自从进了你家门,这十几年来,不知猪油可曾吃过两三回哩?可怜!可怜!”说罢,婆媳两个,都来坐着吃了饭。吃到日西时分,胡屠户吃的醺醺的。这里母子两个,千恩万谢。屠户横披了衣服,腆着肚子去了。
胡屠户是范进的丈人。依“人情和面子”的理论架构来看,他和范进间存有“混合性的关系”。然而,由于范进家贫,胡屠户也瞧他不起,认为他是“现世宝、穷鬼”,“历年以来,不知累了我多少”。范进进学后,社会身份提高了,也有一些条件,可以在“混合性关系”网内其他人面前“做面子”。因此,胡屠户便拿了一副大肠和一瓶酒来道贺,一方面“做人情”给他,一方面教他如何做“面子工夫”。用Goffman(1959)的概念来说,在中国社会里,所谓“面子工夫”,主要是做给混合性关系网内其他人看的“前台行为”(front…Stagebehavior)。个人以“前台行为”做“面子工夫”时,其方法颇类似于演戏,他可以安排自己和他人交往的情境。例如,购买豪华住宅,将客厅布置得富丽堂皇,以衬托自己的身份地位;他可以从穿着打扮上着手,刻意修饰自己的仪表;他也可以在言谈举止方面下功夫,努力在别人的心目中塑造出某种形象。范进虽然“中了相公”,胡屠户认为他“凡事要立起个体统”,然而,以范进的身份和财力,既无法购置豪华居所,又不能讲究穿着打扮,只能在言谈举止方面多下功夫。同时又因为胡屠户是范进的姻亲长辈,两人之间多少有点荣辱与共的关系,所以胡屠户教他:“比如我这行事里都是些正经有脸面的人,又是你的长亲,你怎敢在我们面前装大?若是家门口这些做田的、扒粪的,不过是平头百姓,你若同他们拱手作揖,平起平坐,这就是坏了学校规矩,连我脸上都无光了。”
(三)拒绝请托与失面子
次日,范进少不得拜拜乡邻。魏好古又约了一班同案的朋友,彼此来往。因是乡试年,做了几个文会。不觉到了六月尽间,这些同案的人约范进去乡试。范进因没有盘费,走去同丈人商议,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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