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酒气一下一下直扑我的脸庞。我抬眸瞧着他的眼睛,望清楚那眼瞳里浓烈的情意和温柔的笑意后双颊禁不住腾地一烧,忙推开他坐远了些,扬脸看着月亮,沉思不语。
一旁,晋穆默了片刻后,忽道:“我还没问你,上次为何那般着急跑去雁门?”
我嘻嘻一笑,回眸看着他:“你父王叫我去的,说若你不能平安,我就得偿命。夷光贪生怕死,自然着急。”
“我倒不知你是个胆小怕死的人,”他认真瞅着我,眸子闪如寒星,沉吟一会后,他微笑,又问,“仅是因为父王之命?”
我点点头,移开眼神看着在他身后那泛着孤月冷光的太掖池。
“没有担心我吗?”
“有点。”
他一笑,语气古怪:“有点?”
我看了看他,而后垂下眼帘,不愿再答。
他低声一笑,又靠近过来,将我抱住。
“那么,告诉我那幅画像是怎么一回事?”
我对着他无辜眨眼,不明白:“什么画像?”
“父王和你姑姑同死在明德殿时,于御案上放着的,那张沾血若落梅而染的画像。”他盯着我的眼睛,脸上笑意敛去,面色清冷如月,口中说话时,一字一字,清晰无比。
他既讲得这般清楚我自是无法再装糊涂,只静静望着他,沉默。那张画像我当然是知道的,正是我离开安城去雁门之前曾秘密嘱咐楼湛去落峤谷书房里偷出的那幅,只是晋穆不知道的是,随那幅画像一起传入宫中的还有我亲手写的一卷信简。那时我交代过楼湛,命他于晋襄病危之刻设法将信简和画像送入凤仪宫,姑姑一看,便会明白。
也会因此而痴心情深,随着晋襄同赴死。
单有画而没有我的信简,姑姑或许不会信。若有我的信简,且我在信里将那凤仪宫有毒香之责皆推到夏惠身上后,以“下毒之人心机厉害,以襄公和穆的父子迷局令我怀疑襄公,以太子望猝死楚丘之事分化姑姑和我,欲再乱晋国”的理由循循勾起她的疑心后,她必然会相信晋襄对她的真心。
以姑姑性格之刚烈勇敢,用情之深沉狂热,她必然会如那焚火鸾鸟一般,为爱生,为爱死,不后悔,也不会迟疑。
齐国夷女,都是如此。我了解得太深太透彻,自知绝无可能算错。
?
夜下,晋穆的胳膊紧了紧,手掌揉揉我的发,低声:“怎么不回答?想什么?”
我弯了弯唇,苦笑:“你想我说什么?”
“说你在乎我,在乎得可以为我而破坏夏惠和无颜的局,为我而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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