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如铁的心头微微发酸。
“好孩子,阿公--带你回家。”
楼湛先是东齐大将,后因楼乔之故举家北迁,虽叛离东齐却也不愿在他国谋官谋职。楼乔嫁与晋襄后,他隐遁尘世中,在最靠近东齐的武城置了一座府邸,晚年闲暇度日,本不想再有风云出日的那一天。可是他知道,在接到英桓子飞鸽传书说“晋穆受毙命之伤”之前,他就不再能安稳度日下去。
英桓子的师兄英蒙子先一步到达武城,这位被天下人奉为神仙般敬仰的名士生平第一次不能潇洒处事。乱世烽火茫茫,他昧着良心快活逍遥地置身事外数十年,却在此刻不得不硬着头皮手执东齐第一大将白乾的手书和白乾重病将危的消息来到武城,劝说昔日的东齐虎将楼湛归国效力。
英蒙子与白乾的瓜葛楼湛不知,但他知道,天下间能请得动这般人物的,唯有白乾一人而已。英蒙子口辞犀利,利害纷呈一一明透,一通劝解,听得本就心念故国的楼湛心思涌动。恰在此时,英桓子的飞鸽传书却飞到了楼府。
?
晋穆在楼湛的背上昏昏睡去,楼湛背着他直入内庭,让侍从领着英桓子自去客居见他的师兄。
客居前有数株樱花,晚风吹过,落花簌簌有声。一白衣文士坐在樱花树下的石桌旁,喝着美酒,哼着小曲,俊秀的脸上满是飞扬得意之色。
“师兄好闲情!”英桓子挥手让聂荆离开,院落里仅他师兄弟二人独处,分外安静。
白衣文士自顾自地将曲子哼完,饮下一杯酒,砸砸嘴巴,叹了口气。英桓子眉毛一动,正待出声时,白衣文士却朗声笑开,睁大眼睛看着英桓子,拍掌笑道:“愁也度日,苦也度日,不若美酒仙曲,自娱度日。师弟,听说你救了楼老的外孙?”
英桓子道:“顺手。”
英蒙子歪着头打量他,好奇的神色掩盖住满目风华:“顺手?”他叹息着摇头:“众人千目,澄澄明亮,我也不是瞎子。师弟啊师弟,若我不来武城,你顺手做的,是不是会杀了他?”
英桓子目光一闪,淡淡道:“诛心谬论。”
英蒙子呵呵一笑,也不继续说,只盯着英桓子看了半响,忽道:“我给你的困局你破了。”
英桓子睫羽颤微几下,不置可否。
“那孩子破的?”
英桓子眼波一晃,冷锋微微浮现:“是又如何?”
“那孩子中一刀不死,是为勇者;轻易破我之局,是为智者。结此两点,便是强者,”英蒙子弹着肩头的樱花,悠悠然道,“如此强者不除将来必是晋国之幸,楚国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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