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喇叭声仿佛向亡灵致哀;缥缈的雨雾,洒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来回摆动,汇成一条条水流,如思念亲人的泪;天地间,一根根长长的银丝线,把生者的悲泣与死者的亡魂连在一起,谁也忘不了谁,谁也离不开谁似的。
她永远忘不了那双慈爱的眼睛,从小任她撒娇,抱她在怀里的亲爱老人——爷爷。她是在爷爷身边长大的。爷爷是位军人,十五岁因四川老家穷,加上父母双亡,出外讨饭,遇上一支破衣烂衫的穷人军队。团长把一大勺锅巴,盛进他脏兮兮破碗,把自己碗里一个香喷喷的猪蹄也给了他,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小骨头被他嚼碎后,咽进肚里。吃完,他拍拍鼓鼓的小圆肚,说:“饱了。”团长说:“想吃饱饭,跟我们走吧。”于是,他扔掉要饭碗和打狗棍,扛起一杆比他还高的七九式步枪,跟团长当了警卫员。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个头随肚子的充实拔高,成了英俊的小伙子。长征途中,他睡到半夜起来撒尿,见不远处有灯火闪亮。牧民从不深夜点灯,引起他的警觉。他马上折回来,叫醒两个同乡。一个同乡烦他,说:“深更半夜,你瞎闹啥?”
他趴在他耳边说:“有肉吃啦!”
那人“呼腾”一声坐起来,问:“在哪儿?”
夜,泼墨般的黑,他带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向灯火处走去。他们摸到跟前,光亮从黑黝黝的帐篷透出来,他撩开帆布窗,中间挂的马灯亮着,一个守卫抱枪打瞌睡。他一步蹿进帐篷,捅死警卫,一伸胳膊把十几把手枪搂进怀里。帐篷中其余的敌人,被他们一一缴了械,卸下枪栓,枪让二十几名俘虏背着,帐篷外的马,也牵回来。路上,同乡问他:“肉在哪儿?”他扒件俘虏的棉大衣,包住手枪,照马头连开两枪,血溅到大衣上,马倒地蹬了几下腿,死了。爷爷把手枪往腰上一别,指着死马说:“肉在这儿呢!”
同乡用脚踢踢滚圆的马屁股,说:“好多天没吃饱肚子,我又闻到肉香了。”这时,他的腰间鼓涨出来,是他悄悄揣了两瓶汾酒。
第二天一早,肖团长醒来,见地上摆两瓶酒,牙咬开盖闻了闻,说:“香,欧阳,你小子昨晚去哪儿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镀铬的勃郎宁小手枪,递上去说:“首长,给你弄好东西去了。”肖团长喜出望外地接过去,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一个劲夸道:“啧,啧,瞧这真家伙!”这时,团政委来了,说:“老肖啊,什么东西这么好看呀,乐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肖团长把枪递给王政委,他在手上颠过来,倒过去,眼都看直了,说:“这可是真正的比利时造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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