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的人存有戒心,觉得经商里的四只眼,透着那分狡黠,而且,梁声的身世永远是个谜。他来时,称父亲是小学员工,没多久成了重点中学的老师,后来又晋升为大学教授,至今摇身一变,冠冕堂皇成了西安大学的校长。公司的人托他办孩子上大学的事,说,孩子分数也够,第一志愿也报对了,让他给通融通融。他说父亲讲原则,死活不给办。陈凯志望着沉默不语的他,心想,兴许过不了多久,他父亲就变成诺贝尔奖金获得者,起码也读过剑桥、哈佛。现在的年轻人,吹牛不带打草稿的,骨子透着土坷垃味儿,当谁看不出来?
他在陈凯志对面小心翼翼站着,架起肩干巴瘦,西服像挂在衣架上,松松垮垮地吊在那儿。陈凯志亲切地问:“你父亲最近还好吧?”
他抬起头,小眼眯缝着,冲陈凯志点了点头,说:“挺好的,学校最近挺忙。”他见陈凯志一直打量他,低下头。
陈凯志随口“噢”了一声,问:“学校的卫生搞得不错吧?”
他心“咯噔”一下,一紧张,嘴就不太听使唤,说话结结巴巴:“谢——谢领导的——关心,教学,卫——生都不错。”
陈凯志漫不经心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公司的股——票今天不——太好,已跌——跌停了。”
“啊?”
“今天大市跳——水,公司股票估计撑——不下去。”
“那怎么办?”
“要钱,只——有大笔资——金才能解——决问题。”梁声说完话,压在心里的石头吐出来,情绪平静了,一双眼睛眨巴着,望着陈凯志。听完他的话,陈凯志气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头上青筋直冒,指着他的鼻子说:“有没有搞错?刚给你一千万,你不是说会涨吗?怎么突然跌了?”
《改制》四十五(2)
“主要是全流通的问题,谁都怕,当然跌了。”他把担心的事说出后,心里压力一下释放,话说得顺溜多了。
“前一段让你抛,你说还会涨,你呀,真要气死我,起码损失了几百万。”陈凯志摸着自己的胸口,他觉得胸闷气短,心跳加速,看来心脏病要犯了,他拉开抽屉,吃了两片心得安。靠在椅子上歇了一会儿,才好受些,他支起身子又问,“会跌多少?”
“难说,可能会跌三分之一。”
“你傻的,能不能抛一些,我这儿等钱用呢!”
“再抛股,不是砸自己的盘吗?再说,大跌的时候,没人会买进的。”
“股票大跌,公司改制更要被人宰了,我问你,杨总出事的时候,股票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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