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盲从,独立思考;多阅读,多留意,遍地学问”,讲完后周振兴给了我一个三百元的红包,然后请我和陆可儿吃饭。再谈起肖然,他喟然长叹,说我那时就感觉他活不长,每次进他办公室,总看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的话越来越怪,越来越玄,再想想他的身份,感觉挺 人的。这话还没说完,陆可儿一下子叫了起来,说是的,我想起来了,
那天——
那天是凯瑞达收购总合同签约之日。根据陆可儿的估算,这份合同签完,在两年之内,肖然手里至少要多出六个亿的现金,十五亿以上的总资产,不过他似乎一点都不高兴,签合同时表情淡淡的,还有点说不明白的忧郁。陆可儿开始还认为他是在“作老板秀”,故意扮矜持,于是就跟他开玩笑,说老板,照这样下去,十年之内你就能超过李嘉诚,到时候咱们也去外太平洋买几个岛,招一大堆雇佣军,然后宣布独立,你也来过过当皇帝的瘾。肖然没理她,翻着文件刷刷地签名,
一边签一边说“当皇帝没有好下场”,然后伸出左手,说算命的算我今年有血光之灾,你看呢?
这句话,陆可儿当时并没有在意,但过了一年,她再想起这句话,感觉一身冰凉,抖了一会儿之后,她大声说,现在我想明白了,他那时,他那时就知道自己要死!
根据陆可儿的描述,肖然当时脸色煞白,眉宇间一股青气,看起来鬼气森森。他眯缝着双眼,似乎在看一件很远的东西,但仔细看看,又发现他正在逼视着你,那目光涣散无神,却又幽深如井,像墓园中明灭不定的鬼火,让人害怕,但他自己,似乎也正在怕着什么。
这世界很危险。
——引自肖然的遗嘱。
还有他的手。那是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中指上有一处割伤,那是割草时留下的,那年肖然刚上小学一年级;虎口上有一处划伤,那是他小时跟女生打架留下的战绩,伤于1980 年,那时肖然家刚刚装上电灯;最惹人注目的是掌心的烫伤,烫于十年之前,那时韩灵刚打完胎,在公司门口晕倒,肖然坐车去看她,在半路上发了一个誓;在手掌之外,还有一排殷红如血的牙印,在某种意义上,那或许是他一生中惟一的财产。
那是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一切纹路都已经被割断。
彩衣港姐风波之后,肖然一直没离开过深圳,但谁都找不到他。他的别墅一直空着,家政公司每周上门搞一次清洁,从来没见过主人;秘书刘虹天天往他桌上放文件,放了整整两大摞,但一直到最后他也没看过一眼;那段时间卫媛忙着打理她的美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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