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人生的最后一餐,凛然说道:「下见先人,又復何恨!」
狱卒将两名瘦骨嶙峋的孩童押往刑场,张琇披头散髮,身著囚衣,从容地戴著手镣脚銬,从刑车上颤巍巍地走下来。
眾人皆知这张琇是大名鼎鼎的杀人犯,手刃杨万顷及其餘党,死者数人,皆被他一刀毙命,但就没想到,他兄弟俩看起来幼弱无依、稚气十足,一个十三、一个十一足岁,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娃,就哪裡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午时三刻,时辰已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张琇兄弟上了斩首台,刽子手一刀一个,那刀锋落下,只见刃光一闪,便见人头飞到台下,鲜血红艳艳地洒了满地,群眾也惊呼失声,哭声哀号四起。
张九龄的脸上也立时泪如雨下,他哽咽垂泪,久久无法言语。
裴耀卿见好友哭泣不止,涩声道:「子寿,你别难过了。当初愚兄也是不得已,纔听了挺之的建议,要皇上杀了他二人的……现下我看了这两个孩子被斩,心裡也很难过。」
张九龄闻言,转向默不作声的严浚,惊惶失色道:「那是……」
「没错,是我要求裴兄,说服他这麼做的。」严浚面不改色地说。「就算今时今日,我也会这麼做。」
「为什麼?」张九龄的眼中充满了哀慟,颤声问道:「挺之,为什麼?」
「国家有制,言法无情,子寿,是人者,是人臣者,总有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严浚沉声道:「此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然而,伯仁当死,死而无憾,你又何妨看开些?」
张九龄泪流满面,无法理解好友为何能说出如此无情的话;卢怡和裴耀卿他们,也怔怔瞪著严浚,不发一言,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责难与忿忿不平。
萧诚见情况弄得有些僵,便道:「不少官宦悲怜张琇兄弟,都乐捐了緡钱,要为他二人殮葬……子寿,咱们也略尽棉薄之力,要差役收了他俩尸骨,为他们烧香超度吧!」
张九龄拭去泪痕,默然不语地点了点头,和面不改色的严浚深深对望一眼,便与一群好友姍姍离去。
严浚站在萧索的刑场外,只他一个人留在这刺骨、凄楚的寒风之中,看著他们几人的背影,他知道,大家都怨愤他,认为他冷酷无情、不讲情面。
「子寿,我依然不认为杀他二人是错。」他对著空无一人的街道说,神情黯然。
秋后的风又再度袭向这悲愴的刑场,人们涌进斩刑台前,将张琇兄弟血肉模糊的首级寻了回来,用白布包裹,围观之眾莫不閔之,聚敛緡钱、哭哭啼啼簇拥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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