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郝如意不相信是真的,可是问遍了村里人,都说不知道葵花的下落。
再见葵花是十年后,在丝路实业股份有限公司成立的酒会上。郝如意依稀觉得舞台上那个穿着金黄色时装的模特有些与众不同,待他上台与演员握手时,对方首先一愣。葵花姑娘这时不叫葵花了,叫茉莉——从前那个灿烂饱满、比小铁梅还刚毅的女孩儿,脱了形,成了精,完全步入骨感美女的世界潮流。望着她,郝如意觉得浑身冷。
茉莉现在是画家的妻子,过得很寒酸,爱情的红嫁衣早已破洞百出。茉莉自然有理由去追寻自己逝去的梦——如今的郝如意不仅单身,还腰缠万贯。茉莉于是精心策划了一个夜晚,请郝如意到家里观赏丈夫珍藏的名画——毛驴图。这一对老情人在幽暗的烛光下,喝着一种叫“痛苦”的鸡尾酒,听着《红灯记》里李铁梅的唱段,五道梁、葵花地……这时统统变成苦辣酸甜,在心头翻腾、撞击。他们在地毯上把事情做了,想像着那是芳香的葵花地,是李铁梅式的爱情。
缓期执行 六十一(2)
这种梦幻似的日子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
后来有一天,叫茉莉的女人告诉郝如意,她怀孕了。她要生下这个孩子。郝如意这才想起十多年前自己那个未曾见面的死去的孩子。他觉得他不能再让这个孩子死了,他应该对这个孩子和孩子的母亲负责。尽管眼下的女人不再是葵花,更不是李铁梅。
但事情有些凑巧,郝如意在茉莉的内裤里发现了新鲜血迹,经血。如果仅仅是这件事也罢,问题是郝如意从茉莉的嫂子那里得到一个新情况——他们过去的孩子并没有死,而是被遗弃了,是一个腿有残疾的女婴!
事情一下变得复杂起来,也明朗起来。郝如意闯荡了这么些年,毕竟有了一些阅历和经验,这时他方认识到,葵花——李铁梅——茉莉,她们是他一生中为自己编织的最绚丽最可怕的谎言。郝如意现在是个商人,他不可能继续这笔吃亏的买卖,他要撤了。
“阵地”这个概念比较神圣,不是你想撤就能撤——即使只剩一个人,也要坚守。女人的阵地也是如此——不能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是吧。
叫茉莉的女人不同意。
这是一个初夏的中午,阴雨天。茉莉家的书房里回荡着李铁梅昂扬的唱腔:“听奶奶讲革命,英勇悲壮……”
茉莉高举闪闪发光的——不是红灯,是菜刀,咬牙切齿,用道白那样的腔调说:“郝如——意,你莫狂,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李铁梅,我不怕死——革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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