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人如果生在古代,一定是个谋士,而且是个阴险的谋士,无所不用其极的阴谋家。这不是我的评价,而是在金银去世之后,送葬时候几个老头子聊天时候对金银作出的评价。在他们眼里,阴险和善良有时候没什么区别,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所谓“推己及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还没有“修身”掌握好“己”的时候,他们是不喜欢用实际行动去管别人是阴险还是善良的,这些形容词的意义也仅仅限于“形容”之,并不能代表什么。这就是文字在江村这样的农村里所显现出来的苍白和无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农村并不需要太多这一类文字,大家只要会说家乡话,甚至天生不能说话的,只要有手有脚,指指画画摆些姿势出来,很多人都还是能够明白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所以农村最容易遗忘得就是那些似乎是书面上经常出现的词汇。他们会用自己的“土”来重新诠释一切,只是聆听者是否能够用另一种眼光来看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话语权,有一天乡下人掌握了话语权,或许就不是乡下人到了城市里因为不知道在右边行走而被骂作“白痴、笨蛋”,而恰恰是那些城里人到了乡下不认识五谷杂粮抑或抓只蜜蜂都被蜇的情况被农村人憨厚地笑话了。
细洋二自从我们进了学校,自己一个人就在镇子的街道上晃来晃去,总是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因为学校里面都要求我们这样遵守纪律的好学生千万不可与社会上的小混混同流合污,不能和他们做朋友,所以,我和茄子总是很无奈地避免着在街道上遇到细洋二,即便有时候遇到了,也是不咸不淡的大个招呼,人言可畏,现在学校大了好多,谁给你打个小报告你都没法知道,所以还是少犯这种不必要的错误为好。
我和茄子放学走在街上,自从念上了初中,茄子似乎就不怎么高兴。用他的话来说,他想混个初中文凭到时候就可以报名当兵了。按虚岁算,他初中毕业才十五岁,不过这种事情对于茄子来说并不复杂,只要金银去通点关系,户口本子上稍稍改动一下,年龄就上去了。在农村里这样的事情很是常见,比如,某家的孩子只有四岁,但是学校幼儿园至少需要六岁才能够入学,家人都忙着挣钱抑或其他事情,根本没时间来照顾孩子,于是,就想想办法,给派出所塞点钱什么的,在户口本上改动一下,孩子就莫名其妙地“长”到了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