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一提醒,我才想到出浣衣局时皇上曾给我的那道圣旨。当初他是让我做他的贵人,我没有答应。他给我圣旨,我亦以为写的不过是封我为贵人赐住储秀宫的事,遂一直放在箱底,未曾打开看过。现听他这么说,不禁暗暗决定:等有机会回宫时,一定要把它打开,看看到底写些什么。
因在病中,又说了这么多的话,皇上已经很累,遂让四阿哥退下准备。而我和德公公却被留在殿中。
次日,德公公便依皇上所言,宣了旨。雍亲王亦遵旨,去斋所斋戒,以备南郊的祭天大典。期间,皇上几次派人传谕给雍亲王,说他身体渐渐康愈。一切都似那么平常,又似那么平静。谁也不会想到,此时皇上已病入膏肓,更不会相信,皇上是在说反话,其实是嘱咐四阿哥要速速做好准备。我和德公公终日守在寝宫,不给外人进入,亦轻易不能出去,默默忍受着死神一步步靠近的恐惧。
十一月十三日,那一时刻终于要来到了。想是预感到今日便是大限,皇上一早就让德公公去宣旨,召诸皇子和隆科多觐见。德公公领旨出去,皇上却命我不必留在殿中,到殿旁的厢房中去。
我领旨进了厢房。这间房子虽不大,却很黑,而且空荡荡的,让我不寒而栗。我遂坐在地上,用胳膊将膝盖抱紧在胸前,并将头埋在胳膊里,才能感到丝丝暖意。
不知就这样坐了多少个时辰,忽然听到一种不寻常的低沉的嘈杂声,好像还有一些其他的声音渐渐响起。我不禁一激灵,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到门口,将门打开一条缝隙。门缝正对的是一条环形的路,只见数不清的骑兵,相互之间谁也不说话,骑着马疯狂地往四面八方去。少顷,又有数不清的兵士,拿着长矛,亦是不说话,快速地在路上一字排开。又有一些兵士,亦拿着武器,似将我们所在的房舍包围。
这些过后,便又是死一般的沉寂。突然,我又听到一些人步行的声音。声音过后,就听一个声音响起:皇上驾崩,卓皇四子继皇帝位。
虽然早已知道结果,然现在真的听到皇上过世,我仍是依着门,瘫坐在了地上。发了好一会的愣,又想:听声音,刚刚宣旨的不是德公公。那德公公呢?他是否已随皇上去了呢?想到朝夕相处的两个人,都已离我而去,突然觉得嘴里索然无味。我虽不用死,但等待我的命运会比德公公好吗?皇上到底想让我如何消除流言呢?…
随后,我被人们遗忘在这间厢房里。为了不使自己憋得发疯,我不停地在这间厢房里来回走动。殊不料,越是这样,就越似发疯了一般。待有人想起我时,已是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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