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为手腕”(顾颉刚语),朝秦暮楚,反复无常,倾人城倾人国者不知凡幾,时称“游士”。待到天下一统,再不妥善安置这些“游士”,令其尽快转变为“贤士大夫”,君主专制的国家安全实在堪虞,因此,刘邦才会发出邀请,请“从我游”,并许以“尊显”。于是,才会有科举的制度设计,让“贤士大夫”尽为我用,不致成为国家的隐患。不论如何本领高强的人,他只要有一丝入世之心,便不得不参与这个游戏。偶有游戏水平不够,愤而搅局,所谓“秀才造反”者,结局无一例外,都是“十年不成”,如黄巢,如洪秀全。所以然之故,无非在于科举制度的包容性极大,团结了有能力造反的绝大多数,足以对付极少数的反抗者。历史学家雷海宗尝对此现象作精辟评论:贵族制度解体後的中国社会(自汉代开始),“只有两种比较强大的组织,就是士大夫与流氓”,天下太平,士大夫掌权;天下大乱,则流氓得势。可叹的是,“流氓集团”侥幸造反成功,如刘邦,如朱元璋,成事之後,还是得将部分甚至全部权力让渡给读书人,大家坐下来,继续玩科举抡才、共治天下的游戏。士大夫“实际等于一个政党,并且是惟一的政党”(《中国文化与中国的兵》,第112页)。倘如所言,科举制度直可称作“士大夫党”的党内民主制度了。
然而,科举制度虽为读书人提供了参与政治、分享权力的公正途径,但是,科举制度的先天不足、後天失调,又令读书人不得不自废武功。先天不足,指自汉代以来的“废黜百家,独尊儒术”(元代以来,则于儒学中独尊朱熹,更是等而下之),不仅限制了读书人的思想自由,更令儒学以外的各类学术,尤其是科学技术,得不到发展。适如韦伯所言:“西方与中国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差别在于,在我们这里,除了这种等级制的教育考核之外,还出现了理性的专业训练,并且部分的取代了前者”。
八股之死
先天,玄而又玄,牵涉太广,兹不赘论。後天失调,则指明代(宪宗成化以後)将唐、宋以来多种多样的考试方法,如策论、史传、诗赋、经义等,尽行捐弃,而只用四书文(又称制艺,即八股文)选拨人才。
明、清科举考试分为四级:童生(取得“入学”资格,又称“入泮”),生员(俗谓秀才),举人及进士。乡试一般于八月在省会举行,中式者称举人。会试于三月在京城举行,中式者称贡士,随後参加复试、殿试,中式者称进士。乡、会试皆分三场(分试四书文、五经文及策问),三场并重,後来,惟重第一场之八股文,遂有“三场并作一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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