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寺后佛崖上千姿百态的60余尊隋代石佛了。不过沧海桑田,岁月变迁,历经数代,更经文革,诸佛都已缺胳膊少腿,面目全失,“第一弥化”已名不副实,只余禅寺大师们合辙合韵的诵经声和虚无飘渺的钟罄声透过薄薄的雾霭传进耳朵了。
这个春风荡漾的晚上,憨哥摊开一张报纸,摆上几样小菜,打开两瓶啤酒,盘腿坐在佛山之巅。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中天,过山风凉凉吹来,省城的灯火在眼前明明灭灭。王良白衣飘飘而至,坐地、盘腿、与憨哥相对而笑。
眼前的王良还是二十年前那副硬朗跳脱的神情,只是原本俊秀阳刚、棱角分明的脸上竟然横亘了一道斜长的大伤疤,密布着数不清的细小疤痕,再加上一袭宽大的白衣,朦胧月光下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如果不是事先便知道他就是王良,憨哥还认为自己约到的是一个来自中世纪的鬼魂。
对我好奇的打量,王良并没有多少的不愉和难堪,他微微一笑,悠然伸出长长的胳膊,抬手抄起酒瓶跟我手里的瓶子响亮地撞一下,开言笑道:“人要是经历过一次不成功的死,便会将这世间的宠辱得失看轻淡了。看到我今天鬼魅似的模样,憨哥你同情我也好,怜悯我也好,嘲笑我也好,其实都无所谓。因为作过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掖掖藏藏的必要。”
“‘一人一世界,一沙一天堂’。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生死明灭的轨迹,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无法比拟的。”憨哥捡几粒五香花生豆扔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你将故事讲给我听,我其实并不感激。因为你将听故事的乐趣送给我的同时,也把保守秘密的义务一并塞给了我。你知道我从来就是一个不愿承担责任的人,今天你讲的故事,说不定明天我就会将其变成铅字,换成两个酒钱。一番酩酊之后,没有感慨,没有记忆,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赶路去也。”
“这世上人来人往,均是些擦肩而过的过客而已,谁也没有替人保守秘密的义务。这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做过,就不要怕别人知道,更不要怕别人评说。”王良抄起酒瓶子来了个吹号式,一仰脖喝下半瓶酒去,阔阔的衣袖临风飘飞,“我要是想将一番离奇经历烂在肚子里,也就不会应你所约前来喝你这瓶酸酒了。昨天我所经历的,说不定今天有人正在重蹈覆辙,今天上演过后,明天又会加上更多的精彩――说给你听的这段故事,没有什么惊世骇俗,也没有什么醒世喻人教化意味。就如《石头记》里说的那样,‘姑妄之言,姑妄听之’,能博人一笑、一叹,又何乐而不为?”
“会不是又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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