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立婷又说:“我下岗两个月了,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田立业这才说:“立婷,我给你联系个好一点的单位吧,至少是尊重你的单位……”
田立婷抹去脸上的泪说:“什么单位都行,出力干活我不怕,就是要多挣点钱,强强今年高考,成绩不会有大问题,我愁的就是四年的学费……”
田立业说:“这我不是表过态了吗?学费我帮着筹……”
说这话时,田立业真心酸,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市委副秘书长做得很不真实,倒是过去那个建筑工人的儿子、现在这个下岗女工的哥哥做得挺真实。这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从来就不属于平阳市委大院,而属于正忍受着改革阵痛的工人群众。
这阵痛既痛在田立业身上,也痛在田立业心上。
走在满天星光下,田立业想,他得抽空写篇文章,谈谈如何尊重下岗工人的问题,就从自己妹妹谈起,给那个年轻售票员,也给这个社会上一课。 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五日二十三时 途中
一路回平阳时,刘华波仍是忧心忡忡,一再叮嘱高长河,在目前情况下,要注意抓好两件事:一是抗洪防汛,二是新班子的团结。刘华波明确向高长河表示,如果一个月前知道老天爷要捣乱,能预料到汛期提前到来,平阳的班子省委就不会急于动了,至少要等主汛期结束后再定。
刘华波目视着道路前方,深思着说:“谁都知道,一个地方换班子的时候,往往是矛盾最突出的时候,也是问题暴露得最多的时候,这种现象也是我们中国特有的。我们各级政权组织说起来是集体领导,可在相当程度上是一把手说了算。一把手不是圣人,工作中难免得罪人,也难免会用错人、做错事。在台上,手里有权,谁也不敢说什么;下了台,后遗症就来了,一些潜在的矛盾就公开化了,各种版本的传言也就出来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你哭笑不得。我们有些同志也很会利用这种机会,以自我为轴心,以利益为半径,察言观色,窥测风向,决定进退取舍。这种时候,一切都会变得敏感起来,哪怕在平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很随意的一句话,这时都可能成为矛盾的焦点,甚至成为未来班子长期不团结的重要根源。过去,这种教训实在不算少啊,有些地方的矛盾至今未得到有效的调解。”
高长河点点头说:“华波书记,你道出了问题的本质,其实,这也是我想向您汇报的。省纪委收到的十四万匿名赃款,如果在姜超林任上查处,不会有任何问题,可在我任上查处,可能就成了问题,如果按马万里的意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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