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超林这回真要走了,也不知是福是祸?高书记,不知您听说了没有?下面这几天可又有新议论了,说是姜超林同志宁愿留在平阳也不想要副省级,是……”刘意如迟疑了一下,停住了。
高长河看了刘意如一眼:“是什么?说嘛。”
刘意如叹了口气:“高书记,您想想能有什么好话么?还不都是些胡说八道?说是姜超林老书记聪明呀,怕自己一走,就虎落平阳,鞭长莫及了,就捂不住平阳的盖子了,平阳的问题就会彻底暴露,他就会落个身败名裂。因此,有人说,看吧,姜超林这一走,真正的好戏就要开场了……”
高长河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当即联想到刚才马万里打来的口气极其严厉的电话,联想到马万里一口一个“你们平阳”的不满情绪,联想到两笔寄自平阳至今还没线索的赃款,联想到新华社记者李馨香已经发表出来的大文章,心中不免一惊:看来,关于平阳这二十年改革开放的历史,关于反腐败,关于姜超林们的是是非非,都还远远没完结。不管他和他的这个新班子愿意不愿意,他和他这个新班子都仍然必须面对一场场新的暴风雨。而且,还必须在这不断袭来的暴风雨中带着平阳这座大都市和它的人民义无反顾地走向新世纪。
然而,暴风雨现在还没来。
高长河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蓝天。
蓝天很好,白云很好。
蓝天下,大地上,九月的阳光也很好。
真的很好,还颇有几分清纯和明媚哩……
1998年1月—11月
写于北京—南京—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