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我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老总,个头很矮,脑袋长得像一个鸡蛋,脸色暗红,皮肤出奇的好,镜片后两眼闪着亮光。他一口湖北口音,同我海阔天空地谈了三个小时,其间不时有诸如“壁垒”、“人文关怀”、“道德底线”等词从他口中蹦出来,上牙与下牙之间有一条粘涎不时拉长、缩短。
他看了我的简历,说:“啊,原来是一个大厂,得了,我们正好要在上海承办一个你们行业的交易会,你们厂的业务你来拉就行了。”我表面上说好啊好啊,但开始担心,要是以前的同事知道我现在干这个不知要怎么笑话我呢。我把头向前伸,作倾听状。脑子里不停地冒出“猥亵男童”、“鸡奸犯”等词。后来,他身子向后一靠,来了一句,“你还热爱美术?”
我忙答:“是,业余爱好。”
“画得怎么样?”
“不太好,瞎画。”
“画一个张学友吧。”
妈的,老子可是来应聘业务的,只卖身不卖艺。又想了一下,还是画吧。
好在以前画过我的二哥,那个家伙长得很像张学友,我画了一个卡通二哥,特意夸大了二哥的鼻子,最后看看那老总的脑袋,在二哥头下加了一个蛋壳,头上加了一小撮鸡毛。说实在的,画得太差了,对不起了,二哥。
他很满意,不知是对蛋壳满意还是对刚才我认真听讲满意,忽然用很平常的声音说:“我们的业务员待遇是底薪七百,管顿午餐,交通费实报实销。”
操,三四个小时又敞开心扉又他妈卖艺丢人才给七百。我说好啊,然后认认真真地听了一下提成方法——我不过是在做样子,给大家一个台阶下,配得起刚才我俩谈话的题材。后来证明我是瞎操心,他几乎每天都会面试新人,女性居多,谈话内容我听了几十次,不外乎还是那点儿废话,画鸡蛋的只有我一人。
一头大妞在北京10
这个广告公司直到离开,我都没有明白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来没见它做过一单生意,两个小辫子设计师除了给自己公司不停地设计logo和各种各样的宣传单、活动牌外,其他时间基本上就是在电脑上打游戏。当初面试时对我说的那个上海交易会也证明是瞎担心一场,那不过是老总一高兴随口胡说的东西。
倒是有一个项目让大家一起来做的。这个项目很大,说要上俄罗斯搞批发市场,让我们拉客户。现在先搞一个,还有三期四期。我听了,感觉就像天方夜谭似的。
然后就是每天开很多会,会上什么都讨论,大到俄罗斯现在的形势,小到宣传单是黑白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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