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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喇叭和自己针锋相对,陈青山气愤难忍,但又不好发作。
一水老孔自我介绍说:“我姓孔,来自湖南,人称‘孔夫子’。有些刚上船的船员可能不怎么了解我,但一定听说过孔子——春秋末期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创始人。孔子向来倡导德治教化,反对苛政……”
孔夫子像对待学生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坐在孔夫子身旁的二水于学文,拽了拽了孔夫子的衣角,轻声说:“扯远了!”
孔夫子尴尬地笑笑,说:“不好意思,我扯远了!其实,这是我的职业病。跑船以前吧,我在一所乡下中学做语文教师。那时候,教师待遇不佳,我就只好跳槽做了水手。现在吧,觉得做水手很辛苦,但是再想跳回去又倘何容易!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脚下之路有千万条,但是有的路是单行道,走过去就别想再回头。”
当孔夫子说到最后一句时,船员们的目光犹如利箭朝他齐刷刷地射过来。孔夫子当下意识到自己词不达意,遂补充说:“既然没有回头路,我也就不想再回头了!”言毕,四周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发言的是付涛。付涛可怜兮兮地说:“不瞒大家说,我现在离了婚,一无所有,是船上最惨的一个。再怎么裁员,也不应该裁到我。我比谁都需要钱,需要这份工作!锄强扶弱,是公司的优良传统。公司总不至于要‘枪毙’我这样一个弱者吧!”
二水洪兴文,来自河南,邋里邋遢,疯疯颠颠,人送外号“丐帮帮主洪七公”,简称“洪帮主”或“洪七公”。洪七公说:“我三十好几的人了,现在还是光棍一条。没有女人,没有孩子,下半生的日子怎么过?我也需要这份工作!谢谢!”说罢,四周又传来一阵稀稀落落的同情的掌声。
之后,其它水手和机工以及大厨二厨,都七嘴八舌地发了言。他们众口一词,夸自己如何如何重要,又如何如何需要这份工作。电报员,将船员们所说的话一字一句记录下来。会议结束后,船长又召来政委、轮机长和大副,举行一次船舶领导班子会议,专门针对每名船员的工作表现、身体状况、家庭背景展开讨论,然后将其整理成材料,连同会议记录一并寄往公司船员部,等待公司裁决。
其实,船员们心里都明白:公司要裁员,肯定先从普通船员下手。这几天,普通船员个个“手拿鸡蛋走滑路,提心吊胆”。付涛更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殊不知,他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冥冥之中,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就在召开裁员大会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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