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全非的垸子,一声不吭地怔在那里。天上还在下着雨,泥泞在男人女人那裸露的身体上流淌着。孔太平记得垸子附近有所小学,就想将灾民转移到学校里去躲一躲,他淌过齐腰深的泥泞过去看时,才发现学校已被毁得干干净净。就连学校操场边的一棵有八百年树龄的古银杏,也被连根拔起,抛到很远的一处山崖下。
孔太平他们忙了半天,救灾工作才有点头绪。中午过后,萧县长带着县里有关领导还有赵卫东一起赶来了。一见面赵卫东就说他已按照他的要求完成了任务。孔太平免不了要说几句客套话。但他在心里还保持着警惕,赵卫东能在半天之内完成这些钱粮任务,可见他的潜力很大。孔太平让赵卫东仍旧回镇里去组织救灾的后勤保障工作。这时候,天已晴了。太阳一出来,气温就急剧升高。孔太平夜里没有休息好,白天里一急一累,外加太阳一烤,早上和中午又没有好好吃东西,他正在指挥别人搭简易棚子,突然一阵晕眩,头一歪人便倒在地上。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到阴凉地方,李妙玉连忙找到白院长来亲自给他推了一针葡萄糖。
孔太平醒过来不一会儿。洪塔山匆匆跑来了。孔太平以为洪塔山是来救灾的,一搭腔才知道他还是为了那几个客户玩小姐的事。派出所名义上是将邓松他们放了,但还扣着他们的身份证,以及他们的交待材料。他们被放出来时,派出所没有一个人对他们说什么。洪塔山推测,可能是要他们拿钱去赎回那些证词证物。
天灾人祸都处理不过来,洪塔山又拿这说不出口的事来烦他,孔太平真有点恼火了,他生气地质问洪塔山:“你是不是还想我去养殖场当拉皮条的干爹!”
洪塔山并不示弱,他说:“你信任我,让我当这全镇财政顶梁柱的头头,我得对你负责,不然企业出了问题,到头来还得你出面收场。”
孔太平说:“你别拿这个来要挟我!”
洪塔山说:“我说的是实话,换了赵镇长我还懒得这么跑腿费口舌哩。养殖场不是我的。办垮了我还正好去干个体。”
洪塔山说能不能拿钱去贿赂派出所的人,他等着听孔太平的答复,有人挑担子他才敢做,不然恐怕将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洪塔山说着转身跳进淤泥中,帮忙寻找被掩埋的物件。孔太平清楚自己是绝不能开口表态同意洪塔山这么做,这是原则问题。然而,卡着养殖场客户的脖子,实际上也就是卡着他的脖子。养殖场一垮,全镇财政一瘫痪,自己的政治前途也就终结了。孔太平发愣时,别人以为他还在休息,都不忍来打扰。他一个人苦苦思索了半天,终于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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