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太平说:“事物总是在变化。”
田细佰拍拍胸脯说:“可这儿不能变。”
这时,围墙上的塔棚里出现一个人,大声问:“谁往水池里扔东西了?”
田细佰没有好气地说:“是我,我往水池里扔一瓶农药。”
孔太平在一旁解释说,有一只跑出来的甲鱼,被田细佰扔了回去。那个人认出孔太平,客气地招呼两句又隐入围墙后面。田细佰说这围墙里的那些家伙,总将周围村子里的人当贼,其实他们自己是强盗,将最好的土地强买强要去了。田细佰自豪地声称,他们那套在自己身上是行不通的。
孔太平还在想着那个喊狼来了的少年,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怎么现在无人喊狼来了呢?
田细佰在自家田地里摸索了一下午,孔太平不能从头到尾地陪他,他在四点半钟左右就离开了棉花地,太阳太厉害了只是原因之一。他还有事要吩咐田毛毛。孔太平在田细佰家等了四十多分钟,才又见到田毛毛。田毛毛到朋友那里借了一本有关女人化妆窍门的杂志。孔太平趁舅妈不在场时,郑重地提醒田毛毛,如果她执意将棉花地的三分之一转给洪塔山,很有可能会亲手毁掉自己的父亲,田毛毛不相信,她要孔太平别夸大其词吓唬她。
《痛失》 刘醒龙
7
天黑后,小许开车送孔太平回县城休假。一出鹿头镇,一辆桑塔纳就从背后追上来,鸣着喇叭想超车,小许占住道死也不让。孔太平只当不知道,仿佛在一心一意地听着录音机飘出来的歌声。压了二十来分钟,桑塔纳干脆停下不走了。小许骂了一句脏话,一加油门,开着车飞驰起来。孔太平这才开口,责备小许不该老同小袁过不去。小许振振有词地说他这是替镇领导打江山树威信。孔太平要他还是小心点为好,开着车不比空手走路,一赌气就容易出问题。他心里却认同小许这么做,有些人不经常敲一敲压一压,他就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几钱,腰里别一只猪尿泡就以为可以一步登天。
车进县城以后,小许主动说,只要不忙他可以隔天来县城看看,顺便汇报一下别人不会汇报的事。孔太平不置可否,叫他自己看着办。
孔太平进屋后,月纺和儿子自然免不了一番惊喜。随后,一家三口早早开着空调睡了。儿子想同孔太平说话,却被他妈妈哄着闭上了眼睛。儿子睡着以后,孔太平才同月纺抱作一团,美滋滋地亲热了半个钟头。事后,孔太平仰在床上做了一个大字,任凭月纺怎么用湿毛巾在他身上揩呀擦的。接着月纺将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说起自己在鹿头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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