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不通西班牙文的大孩子
,远奔巴拿马,在此经商,做起钟表批发买卖,而今也是一番天地了。
表妹与我仍说上海话,偶尔夹著宁波土话,一点不变。变了的是她已经羼杂了
拉丁美洲文化的性情∶开放、坦率,西班牙文流利之外,还夹著泼辣辣的语调,是
十年异乡艰苦的环境,造就了一个坚强的妇人,她不再文弱,甚而有些强悍。
用餐的时候,我无意问讲起表妹祖母在上海过世的消息,本以为她早就知道的
,没想台北阿姨瞒著她。这一说,她拍一下打了丈夫一掌,惊叫起来∶“德昆!德
昆!我祖母死啦!死掉啦!”说著说著便要哭出来了!
眼看要大哭了,一转念,她自说佾话,找了一番安抚的理由,偏又是好了起来
。
初初见面,在餐厅里居然给了表妹这么一个消息,我自己内疚了好几日,谁晓
得她不知道呢?
“你前两年伤心死了吧?”表妹问我,给我夹了一堆菜。
“我吗?”我苦笑著,心里一片空空茫茫。
“要是表姐夫还活著,我们家起码有我跟他讲讲西班牙文━━”表妹又说。
我突然非常欣赏这个全新的表妹,她说话待人全是直著来的,绝不转弯扶角,
也不客套,也不特别安慰人,那份真诚,使她的个性突出、美丽,而且实在。
只有四日停留,不肯搬去表妹家,只为著每日去会合米夏又得增加妹夫的麻烦
。虽然那么样,表妹夫仍然停了上班。
自由区的公司也不去了,带著米夏与我四处观光。
换钱,弄下一站的机票,吃饭和一切的一切都被他们包办了。在巴拿马,我们
没有机会坐公共汽车。
名为表姐,在生活起居上却被表妹全家,甚而他们的朋友们,照顾得周周密密
。
在这儿,同胞的情感又如哥斯达黎加一般的使人感动。
农技团苏团长一家人过来表妹处探望我,一再恳请去他们家用餐。妹夫不好意
思,我也坚持不肯麻烦苏妈妈。结果第二日,使馆的陈武官夫妇,中国银行的向家
,苏家,彭先生,宋先生加上表妹自己,合起来做了满满一席的酒菜,理由是━━
请远道来的表姐。
苏家的女孩子们离开中国已经好多年了,家教极好,仍看中文书,是我的读者
。武官太太陈妈妈也是喜欢看书的。看见别人如此喜爱三毛,心里十分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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