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对王昊说,“你见过醉虾吗?张牙舞爪却找不到方向,逮住同类却拼命掐的?”我还会说,“脱了衣服,其实人不如猪!猪还有一张皮毛遮着自己的隐私,人却只能借助于外物。”王昊吃惊地看着我,我却视而不见,仍旧没完没了地说着。我想,一个沉默太久的人一旦开始说话,必定像个演说家,滔滔不绝,止都止不住。当然我并不是沉默了太久,而是穿着华丽的衣裳太久,那就是我虚假的外壳,我不堪重负,今天我卸了它,我的本能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你最好闭嘴!别没事儿找事儿!”王昊厌恶地看着我,我是从他眼光里读到这个信息的。我依旧一副麻木不仁、没心没肺、满不在乎的表情,不慌不忙地继续说着,好像再也没有可能停下来了,好像我的嘴巴根本就不是我的,“你就像是垃圾或者是生产垃圾的机器,我就像吸尘器。你脏了我就来打扫,可是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也得倒倒垃圾吧,不然这吸尘器也该报废了。”
“你会不会说人话啊?”王昊厌恶地别过头去。
“难道我说的是鸟语吗?你以为你是鸟王少昊啊,还听得懂鸟语?”少昊是启明星的儿子,黄帝的侄孙。他有着凤凰一样高贵的气质,鹰一样勇猛的性情,百灵一样的灵巧,燕子一样的谦恭,杜鹃一样的无私,你有吗?你是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王昊醉醺醺地上床睡觉去了,懒得搭理我。我只好对着墙说。
我说,“学机械的就是机械了吗?早晨八点钟开工,打开机器,晚上再关上。今天轴承坏了,明天轴心歪了,后天螺丝又松了,总得检修吧!有问题不解决怎么能行呢?……”
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挺烦的,想吵架都找不到对手!我想我会憋疯的!我讨厌这种感觉!我宁可大吵一架,至少发泄出来了,但现在,只好再憋回去,胸口堵得慌!非得一吐为快不可!“起来啦!你这样是不尊重人的表现,知道吗?我是个人哪!你怎么能视而不见呢?”我何止是个人,我还是个女人!也就是说,是那种冲动起来不计后果的感性动物,可他还是不搭理我!好像他是个死人,或者我是个死人。
怎么办呢?整天喝酒总不是个事儿啊!难道真是“世人皆醉我独醒”吗?我想起自己在大学里最出名的一句话。那时候,每天我总是宿舍里最晚一个醒来的,但偏偏每天醒来的时候,不睁眼先大喊一句“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她们因此叫我“卧龙”。现在才明白,做梦的年龄已经过去了,每个人都长大了,只有我还蜷缩在梦里不愿意醒。我说我的少女时代,是一个读诗的时代,做梦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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