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刑役。她知道她现在被赶到有人挖出来的鸿沟那边,像许多人那样,是新时代的奴隶,是被圈定了的罪人,应受鸿沟另一边的人欺压。这叫“阶级斗争”。只有存在这种斗争,才能使这贫穷饥饿的天下太平,才能有挑动起斗争来的那些人的“其乐无穷”。为了这被蓄意挑动起来的斗争,在枪刀和棍棒下,被圈定的人们只能低头做奴隶,去过罪人的日子。命运要她下地狱,她一个弱女人又有什么办法啊!她像一只疲惫的鸟儿,四处找不到自己的归宿。她不敢想象将来的日子怎么样过,她只能考虑现在该怎样在这里搭个窝来栖身。
门外忽然出现了两个中年女人。她们一前一后的走进来,热情地执着她的手问短问长。
“兰英,不要担心,俗语说,出了山口有大路,我们大家会帮你!”一个名叫李素琼的嫂子说。她早先在塘那边就看见陈兰英回来了,便约了婶子一齐去解手,把挑的空担子放在外面,拐个弯儿就来见见她。这牛栏与生产队的粪坑只隔了一条巷子。
“人家有屋不还给她,要她住这个肮脏地方,这条老骚狗没安好心,不得好死!”另一个叫何桂珍的婶子手指着外面骂道。
“唉,现在生产队里他就是皇帝。俗语说,住在底檐头,不得不低头,先暂时委屈一下过日子吧!”素琼嫂子安慰道。她的娘家也是富农的成分,所以对此深有体会。
“我就看不惯那些龇牙咧嘴的人。他们不忧愁吃饭,成天找人欺压,作威作福!”何桂珍愤愤不平地说。
“没有欺压哪有饭吃?这叫做阶级斗争!”嫂子小声地说话。
“我不知什么‘鸡脚’、‘鸭脚’斗争,无非是恶狗咬羊般的倚强欺弱的嚎叫!”何桂珍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喊着,许多唾沫星子喷落在地上。
陈兰英的眼眶红了,鼻子酸了。泪水浸湿了她的眼睛,扑簌簌地掉落下来。良言一句三冬暖,在这个时候听到她们的心声,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安慰,觉得那破碎的心被人轻轻的呵护了起来。毕竟世界上还是有不少好人,他们虽然只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知道下雨了要穿蓑衣,天热了要戴竹笠,认为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耕田吃饭更重要的事情,但他们却有着朴素的爱憎和善良的感情。对他们来说,所谓要天天讲,日日讲的念念不忘的那些谆谆教化,已经听惯了,听厌了;而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正受着那些口中念念有词的恶人的卡压。因此,他们觉得这世界很不公平,没有什么道理。他们对弱者有着深切的同情。放工之后,李素琼和何桂珍相约了几个妯娌,用了一个中午的时间帮助陈兰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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