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夜里,她却又感到了恐怖。生产队里,忙碌了一天的社员早已闩门闭户,熄灯就寝了。孤立在外面的牛栏房显得十分凄静。屋背竹林中,大风吹得麻竹尾摇摆,发出了竹子互相挤压的咿咿呀呀的声音,有些已枯槁了的竹筒则在风中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号叫。这些声音有规律的交错着,使人听起来,如鬼哭神嚎般的幽怨和哀伤。
一会儿,门边突然响起了“笃、笃、笃”的声音,外面有人在敲门。她立刻警觉起来,从枕头底下拿出菜刀,跳下床来,轻轻的走到房门边去守护着。敲门的声音越来越紧,后来就变为推门。她不敢说话,弓着腰站在门闩旁边,双手举着刀,心儿紧张得卜卜乱跳。准备一旦门被推开的话,她的刀就会劈下去,拼个你死我活。幸得房门已装坚固,里面又安上了两个铁制的门闩,即使牛大的力也别想能推开。
又过一会,外面终于静了下来。但她不敢开灯,也不敢睡,在床上坐着一直到天亮。
如此接连三个晚上,陈兰英都听到敲门声,并且,一晚比一晚的敲门次数多。她紧张得三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第四天便患起头疼来了。她在学校里原来就有过神经衰弱的毛病,经不了失眠的磨折,这天早晨起来,便觉得头重脚轻,两颊疼如锥刺。有人通知她今天去挑粪,给队里的冬小麦施肥。她没有吃饭便去上工了。
自回到生产队开始参加劳动的这些天来,她做的都是些轻活。先几天挽个篮子,在冬种地里除草;接着就拿把锄头,在晒霜田里挖个坑儿蓄草;这几天又拿把扫帚,跟一些老老少少在生产队里各家厨房打扫尘灰搞积肥。虽然没有停歇,但却不辛苦。今天安排她挑粪,算得上是队上最苦的活儿,又臭又累。不过,她在学校里跟张滔抬了一年多的粪,自然对这活儿就不会觉得可怕,她甚至挑着担子小跑起来比那些婆娘们还要快些。
可是,还没挑上几担,她就觉得头昏脑胀。走起路来,脚步晃荡,肚子也很空虚。终于,当她跨过一条田埂的时候,突然眼前发黑,脚被绊了一下,只听到“咚隆”一声闷响,粪桶被抛落两旁,桶底穿了,粪水流溅出来,她重重地跌倒在麦地上。
她被两个社员扶着回到屋里。
女儿芳芳在邻队,听到了消息后赶忙过来探望。她快步跑进房里,只见母亲双目紧闭,眼眶黝黑,脸色苍白,神情黯然的躺在床上。
“妈妈,你怎么了?”女儿焦急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有点儿头晕,休息一会就好的。”陈兰英半睁开眼睛,有气没力的说道。
“你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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