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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幅画,一段情
时公子单名一个景字,字常木。说起这个字,颇有些来历。时公子老爹在世时,一心念着光耀门楣,临终前给儿子取字“辉节”,寓意像竹般岁岁拔高。时公子头年满了二十,拜过祖宗牌位后,逆路而行,为己取字“常木”,笑曰只愿做寻常草木,潇洒一生。气煞了时家老娘,一把举起供奉在牌位侧首的家法,尽力朝逆子抽去。
时公子有才,博古通今,但在他读书人的眼里,其人很俗。其画笔,专为达官显贵富家小妾描画,其才气,专为显贵写些歌功颂德的词。
低俗,俗的不能再俗。
所以,尽管时公子胸有很大一点墨,下笔如有天大一尊神,他在清高如天上星辰云彩的士子文人眼里,也是低俗不堪的。
时公子的画,非重金不能求,他总是摆着极高的姿态,像炸开尾羽的公孔雀,亮着美丽的尾屏转来转去,丢尽士子文人的脸。可这世上人却也是贱胚子投胎,他越是重金一副画,便越多人来求。一来二去,时公子的小日子过的颇为不错,给老娘买了锦绣绸缎,请了一男一女两个仆人伺候着。而自己也有了些余钱,闲暇时听个小曲逛下温柔乡,惬意无比。
许多文人雅客骂他,私下里却心胸胀痛,酸水直冒。
然,最近几日,时公子囊中羞涩了。
连听了数月小曲,又总是买头排的位,时公子的荷包吃不消了,昨日接了个邻乡的活,张姓富绅作六十大寿,要绘一副长寿仙翁图,明日动身去外乡。
时公子舍不得啊舍不得,真真是舍不得,头几日刚和心上人说上话,这本该打铁趁热的时候,怎么能走呢?
叹……
就算自己不吃饭,老娘也是要吃饭的,仆人的月赏也是要给的。
时公子左思右想,漫漫长夜不能入寐,连夜绘了一副小画,题了首满是相思的诗。
不是春雨,不是夏雷。
这一日,秋时的风乍起,天凉了。
思春的时公子瞪着通红的两眼蹲在大杂院外的矮墙旁,鸡刚打鸣月挂柳梢,今日穿的少,秋风一来,时公子打了个哆嗦。
鸡鸣第二遍,大杂院的门开了,劲瘦的少年出现在门旁,挑着两只木桶往外走。少年单手扶着扁担,另只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露出后槽牙的大哈欠,可爱极了。
时公子痴痴的看几眼,见他走近了,陡然跳到了路中间,大喝了个你字,顿了顿,又轻声说了个我字。
小飞正值年少贪睡的时日,一路打着瞌睡出了门,却忽听前面有人大喝,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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