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面对这些根本的困惑,我们和初民相去几何?说到认识,尤其是整体认识,怎么算是正确,怎么算是不正确?这些正是本书要探讨的问题。我们会谈到古希腊哲学,谈到从哲学到实证科学的转变,在这一步步发展过程中,我们对世界的整体认识在不断改变,而且,对我们的探究来说更重要的是,“正确”的含义本身也在变化。
这就把我们从第二点带回到第一点。我们不能从我们今天的整体理解出发,轻易把感应认知视作一些零零星星的迷信,或者视作神秘诡异。感应认知是世界得以获得理解的另一种整体方式。今天,我们习惯了另一种整体理解方式,理知的理解方式。在这种整体理解方式的统治下,感应认知瓦解成一些碎片,显现为一些零七八碎的迷信,或者显得神秘诡异。然而作为整体认知,感应世界并不神秘,也许相反,像我们这样把世界现实视作某种不可见机制产生出来的表面现象反倒是神秘的。
从人类学著作中,我们读到,初民在很多实际事务中应用巫术,但是我们不应轻易把我们的技术发明投射到巫术研究中去,仿佛初民为了对付一种情境发明出某种巫术,为了对付另一种情境发明出另一种巫术。巫术并非意在实用而发明出来的技术,毋宁说,巫术首先是对世界的一种整体理解,从这种感应式的整体理解出发,碰到具体的事情用某种巫术来应对就可以是相当自然的。
觉醒的心智(3)
不过,在理性态度的冲击下,尤其是随着近代科学的确立,感应认知很大一部分蜕变成残存的迷信碎片。在今天,感应认知也不乏自我辩护的努力,但总的说来,它越用理性自辩,越要以科学的面貌出现,它就越发不是本真的感应认知,越发彰明为迷信。今天仍然盛行的各种民间理论,例如星相学、法轮功以及其他气功理论,都是例证。
然而,感应认知还以一种远为重要的方式留存下来。在整体理知认知的统治下,感应认知被压抑成为一种下层认知。感应认知真正的生命力在于它提供了各种认知原型,这些原型仍然在深层调节着我们的认知,我们的理知理解仍不断从中汲取营养。我前面说,日出与生命的兴旺,日落与衰亡,大地和母亲,这些联系是那么自然,简直无法不从这些联系开始来理解世界。它们是“最古老、最普遍的人类思维形式。它们既是情感又是思想。”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荣格把它们称作认知原型。认知原型在艺术中仍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同样,它们在哲学认识中、甚至在科学理论中也仍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关于象征、隐喻等等的研究在不断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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