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学还不行。每天早上送完亭亭,我才去学校上课。下午放学了,我马上就得去接孩子。中午,我跟亭亭都带饭在学校吃。今天三明治,明天热狗,后天汉堡包。几个月下来,这些洋食,我早就吃腻了,又改带中餐,好在两所学校都有微波炉供学生热饭。我们成天围着书本转,但两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亭亭越学越棒,我越学越怕。
每天周而复始,总是重复着那几件事情,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半年。这半年里,只要一闲下来,我就忍不住地想大江。我的船夫,他现在究竟在哪里?是搁浅抛锚了,还是行错了方向?中加之间就只隔一个太平洋,相距不过万里,再慢的船,一个月也到了。可他从“报平安”到现在已快九个月了,就算他的船没动力,漂也该漂到了。他杳无音信,难道又遇不测了?左等没消息,右等等不到,不是我沉不住气,而是越想越害怕。我真快要绝望了。就在这时,我突然接到一份英文的伊妹儿:
My client; Mr。 Da…Jiang Xie;will visit you soon。 Would you please reply this account and tell me where you live right now and how he contact you?
从落款看,好像是大江的律师发来的。他说,谢大江即将来找我,问我住在哪里,怎么跟我联系。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安排好了似的。这再及时不过的消息,不仅让我疑虑皆除,而且又一次地为我点燃了希望之火。我当即回复说,我住在加拿大的温哥华,并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我对自己说,快等到了,我的船夫就要来了。晚上,我破例喝了点酒,心里又开始憧憬起美好的未来。
又过了一周。晚上,我正在家里写作业,电话铃响了。
“是我。”是大江的声音。我高兴地跳起来。
“你在哪儿?”我问他。
“刚下飞机。告诉我,你的地址。”
我说出地址后,他就把电话挂掉了。半小时后,门铃响了,我心想他来得好快呀。我特地进厕所,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裳。门铃又响了一遍。我这才快步走过去。我一边开门,一边说:“你总算……”见洪太站在门口,后面的三个字“回来了”愣被我咽下去了。我这才想起,大江要进来,得先让我开公寓的大门。刚才一激动,我竟然忘了。
“陆小姐,你等人呐?”她问我。
“嗯?嗯。”我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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