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天气暖意融融,窗外一片明媚,草绿花红,监管大队坐落在郊外,四周静谧,金色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坐在接见室里却感觉很冷。这是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中间被铁栅栏隔成里外两个部分,就像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铁栅栏对面还有一个门,那是进出犯人的。一会儿,沉重的镣铐声在楼道尽头响起,“哗、哗”,铁镣拖在水泥地板上发出尖锐的碰撞声,让人感到有些刺激。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对面的那扇门被推开了,一个瘦削、修长的身板,一张稚气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就是我们要见的春树。只见他手上戴着手铐、脚腕子上锁着脚镣。可能是脚镣太重,他用一块白布从中兜起,一只手提着这块白布,另一只手抓住手铐的铁链,他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着,走到放在屋子中间的犯人椅前,狱警把椅子上的挡板打开,他坐进去,狱警再把挡板放下,锁上锁,狱警退出,关上了门。
我们隔着铁栅栏对面相坐。他还是个孩子,脸上的细茸毛还在,看起来,他有点腼腆、文弱,可能有一阵子不晒太阳,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看着如此单薄的身体,年轻的生命,被沉重、冰凉的镣铐锁住,感觉有些震惊。春树也眯着眼睛看我们,我们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份和来访问他的目的,他突然问:“能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他是第一个要求看我们证件的受访者。我把我们的介绍信和身份证明信从铁栅栏里伸过去给他看,并念给他听。征得他的同意后,我们开始谈话。
问:你多大了?
春树:19岁了,我是1982年5月11日出生的。问:现在做什么呢——没进来之前?
春树:高中刚毕业,在家里。
问:你能和我们谈一谈你母亲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吗?春树:从我小时候记事,我父亲和我母亲就经常吵架打架。当时小,也不太懂,等我长大了,他们还是老打、老打,邻居们议论很不好,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坏。主要是我爸太懒,什么也不干,我妈一说他,他就打我妈,每次我都劝我爸,别打我妈了,对我妈态度好一点,他根本不听。
问:你父亲对你怎么样?
春树:我从生下来三天就在我姥姥家,他没有照看过我,他给我的全是负面的影响,他总打我妈,我就觉得出去抬不起头。人家的爸爸妈妈都和和气气,我家总是打打闹闹,和我一般大的孩子几乎都知道,他们都挺同情我的,可我就是觉得抬不起头,上课时精力不集中,有时候正上课,突然想到我爸和我妈是不是又在家里打起来了。十五六岁的时候,我曾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寻死。问: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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