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看见苇庭。
她并没有看见我,只是往前走。
而我随着车速忽快忽慢,有时看到她的正面,有时看到背影。
车子停在一个路口,红灯上的数字为88,雨突然变大了。
车窗越来越模糊,苇庭的背影也越来越远,最后她转了弯。
绿灯亮起后,她的背影已消失不见。
「是女朋友吧?」司机问。
『嗯。』我回答。
「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他说。
『谢谢。』我挤了个微笑。
然后我闭上眼睛,回忆脑海里所残留的她的背影。
她的背影看来有些陌生,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惊慌。
17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她在一起时的甜蜜感觉渐渐减少。
或许甜蜜的感觉并未消失,只是离别时感伤的力道实在太强,
以致在每次跟她相聚于台北的记忆中,感伤占据了大部分。
就以在意大利面餐厅吃饭那次来说,我不记得店名、店的位置;
也不记得叫了什么面以及面的味道;聊的话题和气氛只依稀记得一点;
但我却清晰地记得,被雨水弄花了的车窗外,她踽踽独行的背影。
像加了太多水的水彩颜料,她的背影淡淡地往身体四周晕开。
见面既然已经不容易,我们只好勤打电话;
但在没有手机的年代,打电话找到人的机率不到一半。
而且这机率越来越低,因为我们的生活作息逐渐有了差异。
我仍然过着接近日夜颠倒的研究生生活,而她每天却得早起。
如果我们分离的距离够远,像台湾和美国那样远,
我们便不必天天打越洋国际电话。
这时偶尔收到的信件或是接到的电话,都会是一种惊喜。
可是我们分离的距离只是台北和台南,不仅天天会想打电话,
更会觉得没有天天打电话是奇怪的,而且也不像感情深厚的情侣。
可惜我们在电话中很少有共同的话题,只能分别谈彼此。
我不懂她所面临的压力,只能试着体会;她对我也是如此。
当我们其中一个觉得快乐时,另一个未必能感受到快乐;
但只要任何一方心情低落,另一方便完全被感染,而且会再传染回去。
换句话说,我们之间的快乐传染力变弱了,
而难过的传染力却比以前强得多。
常想在电话中多说些什么,但电话费实在贵得没天良,让我颇感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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