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球是飞往对方的球门,而唐吉踢起的球却有好几次飞到了教室的玻璃窗上。
唐吉和我家是隔壁邻居,都住在友好北路,几乎每个星期天我们都是一起度过的。但是今天上午他没有来。今天上午校足球队在铁路局体育场进行比赛,他一早就跑去呐喊助威了。最近他和罗大脚攀上了交情,获得了来回路上给罗大脚提足球鞋的荣耀,热情空前高涨,所以他直到下午才过来找我玩。
唐吉进来时奶奶正在骂我败家子——“才买的棋,耍了几天就把盒盒都耍烂啰,你好大的本事哟!”唐吉拉过小板凳挨着我坐下来,脸上摆出恰如其分的哭丧相以示对我无限同情。待奶奶告一段落转身离去后,他很仗义地把胸脯一拍:“舒娃,你放心,我负责叫汪油嘴赔你一副军棋!”
然而我并不放心。汪油嘴怎么可能赔人家的东西呢?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而且我觉得唐吉昨天的战无不胜也有些可疑,他好像对汪油嘴的每个棋子都了如指掌似的。
“你昨天怎么这么厉害?”我问。
唐吉仰头大笑,于是连同小板凳一起翻倒在地。爬起来后,他告诉我他发明了一种密码,“就是书里头间谍用的那种密码,”然后他问我能不能像书里的少校同志那样破案——也就是破译他的密码。
唐吉的密码当然是在棋子背面,于是我把棋子倒在桌上仔细察看。棋子是白木做的,背面都雕刻着相同的图案:中间一颗大五角星,四周是一圈小圆点。但是许多棋子在房顶上滚了一趟已经周身污渍,脏兮兮的什么也看不出来。这时奶奶又在厨房叫我去灌开水。我把温水瓶灌满后,站在那里盯着后窗对面的砖墙出了一会儿神,脑子里冥思苦想着唐吉的间谍密码。后窗外面这条窄窄的巷子没有正式的名字,也没有门牌号码,因为它两边只有居民房子的后墙,没有朝着这条巷子开的门。据说这条巷子以前本不存在,是抗战时期为了便于出城跑警报,才在密密麻麻的房屋中间辟出了这么一条斜着通往城墙缺口的便捷通道,所以老百姓把它叫做“火巷子”。这条“火巷子”平时很少有人走,无论白天晚上总是寂静异常。
我正在呆呆地出神,忽听窗外有个人哼着一支轻快的曲子走了过去。我一下子就听出是黎明老师的声音。黎明老师的声音浑厚悦耳,他特别爱拉着手风琴唱苏联歌曲。去年庆祝十月革命节39周年的晚会上,他唱了一首《春天里的鲜花怒放》,甚至把卓校长邀请来的苏联朋友都感动了。一位胖得惊人的苏联阿姨热泪盈眶地扑上台去,硬要和他拥抱亲吻,差点把他的手风琴挤扁。于是全场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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