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来,脸上并没有我预料会看到的悲戚神色。“舒雁,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怎么会伤感呢?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孩了。”她看了我一眼,目光很温柔,“我只是没想到你为这事折磨了自己二十年。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这样,我早就断定那件事不是你干的。”
“你早就……断定?”
“我是凭我的直觉。那天我是因为母亲的事情来得太意外,一时冲动对你说了那些话,当时从一切迹象看来,除了你好像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后来你去实习了,我渐渐冷静下来,就觉得不可能是你。因为你给我的印象是个完全透明的人,就像玻璃做的那样,我想你对我绝不会说假话。我这个想法没告诉别人,只对我姨妈说过,可她总说我幼稚,说我太轻信别人……”她停了一下,突然露出笑靥,“我高兴的是我的直觉今天终于得到证实了!”
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
“那你怎么说再也不想见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她黑亮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那神态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样,我感到那个纯真的少女似乎又回来了。
我说起她姨妈从上海寄来的那封信。她越听越惊讶。然后两人互相诉说当时的情况,我这才搞清楚:我寄往上海的所有信件统统被她姨妈截留了,她一封也没见到,而那些使我伤心欲绝的话,也是她姨妈杜撰出来的,因为姨妈认为我是带来所有苦难的灾星。
于是两个人都有些黯然。
稍后,还是她先打破沉默:“舒雁,你不是还有正事要说吗?”
我猛醒过来,从文件包里取出一张复印纸,端端正正地放在她面前。她困惑地把头一偏:这是什么呀?我说这是夹在她父亲日记封套里面的一张图,接着又告诉她这张图是怎么“失而复得”的。她听了一半就笑起来,说我想起来啦,这不就是你在笔记里写过的那个什么“藏宝图”嘛,你和那个唐亚辉还挖空心思琢磨了很久,硬要从这里面找什么宝贝,好像说是珍珠什么的,对不对?我说不是找珍珠,是找钻石。她放声大笑:那你们现在琢磨清楚没有,这上面画的是什么玩意儿?到底是珍珠还是钻石?我说这个问题怕是永远也搞不明白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张图毕竟是你父亲留下的,所以给你带来了,留着作个纪念吧。她笑着在我手上打了一下,说你怎么还这样,什么事都这么认真,干吗呀?还是说说你的正事吧。
我说已经说完了。
“说完啦?”她好像不相信似的,“没有啦?”
“没有了。”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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