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种疯狂,脑子里只剩下绝望的念头。天空、农场、劳改犯、煤堆等等都是实实在在地存在身边,不是梦,不是电影,他想自己这一辈子注定要被毁了。
凌宜生开始后悔以前的清高,在益州的时候,总是对身边的一切患得患失。也许人真要等到失去了以后,才会去总结以前的事物,才会去细想它真正的美好之处。
二
冬季的天空一旦被阳光染成了红色,所有的景物就变得明明朗朗,像从污沼中脱逃出来的心情,在这灿烂之中感受着片刻的美丽。
但劳改农场的人却无暇体会这些,凌宜生每一次疯狂的劳动,都会宣泄出内心的一股悲怆。这天他正干着活,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凌宜生回头一看,见是原来同宿舍的谢延深,这人已分到了纸板车间,每天要去草场拉一趟草料。谢延深说:〃你这样做,会把命搭上的。〃
凌宜生擦拭了一把汗,继续铲煤。
谢延深说:〃这里其实和外边一样,充满了复杂。没本事的人在外面也活得不轻松,有本事的人进了这里照常自在。你不要以为进了这里就万念俱灰,要学会等待。〃
凌宜生对这句话像是明白又不明白,停住说:〃我看在这里最好的愿望就是减点刑早点出去,也还是带了一身劳改的气味,有谁瞧得顺眼。〃
谢延深哈哈笑道:〃不见得,你这个人真是太迂了。〃
对这个〃迂〃字,凌宜生感到特别熟悉,以前有很多人都这样说他,现在听到却觉得新奇。难道真是自己的性格和人生观出现了问题?
凌宜生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比如那位。〃指指那监工,〃当个霸王头儿,有人孝敬伺候,自以为得意,又有什么好光荣好炫耀的?还不同样是劳改犯,总不会等到出去了发一张劳改光荣文凭给你。〃
〃你火气太旺,跟你说不到一块。不过,都是落难的人,算我管闲事劝你一句,在这里也要动用脑子,不是没有机会。光下力气是脓包,笨蛋。我亲眼见过几个累死的犯人,跟狗一样。〃谢延深说完就走了。
监工向这边望来,凌宜生铲起煤块往车上抛。
做过一些天,凌宜生浑身又酸又痛,动哪儿哪儿痛。望了那堆煤山,感觉像一个黑魔向他狞笑。他心情乱乱的,这哪里是干活,分明是折磨人,这个地方确确实实是能够改造人的,让人产生害怕,思想彻底改变。想起谢延深所说的话,也有些疑惑,既然他已看透这个〃社会〃,知道这里面的〃混头〃,为什么至今还在纸板车间做事,也没有弄到一个监工的地步?凌宜生决定要找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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