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只是他很少提及自己的往事和遭遇,村里人只知道他是从大陆跑出来的学生,至于为什么逃亡,什么是知青,他们全然不知。刘义的妻子古月祺,是国民党第三军一个师长的女儿,个性温和,善良贤惠。他们结婚将近三十年,四个孩子现在都在曼谷工作和读书,家里就剩下他们夫妇俩,每天的生活简单而平淡。 每天刘义去买菜,妻子打扫屋子。有时候夫妻俩也拌嘴吵架,但‘不是冤家不对头’。
“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也许妻子会觉得我性格怪异,其实经历过那么多风雨,我从心底里感谢她给了我这个家,我又怎么会不珍惜眼前的生活呢?只是那些看似远去的往事,会在寂静的时候像潮水般涌来,让我的内心无法平静。我很惊讶自己在回忆那些经历时记忆力会那么好,那些年轻伙伴的面孔,那些鲜血浸染的丛林,那些仓惶逃生的场景如此清晰,它们已经成为我记忆库中最残酷,而且永远无法删除的东西。而我的家乡,我的亲人,是我神经末梢最敏感的地方。”
“我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触碰到她,心情复杂而矛盾。十多年前家乡传来了给我平反的消息,我的家人都还活着。那个时候很想回去,回去并不是看看自己的家乡,而是带有一种报复心理,就想回去给那些人看看,你们没有把我迫害死。我第一次回到中国大陆,见到过以前打我的那些人,我牙齿咬得紧紧的,我差点手握起来,冲上去揍这些人。后来我克制了一下,这些人最后会受到惩罚。”
“我的回乡引来了当年的知青伙伴们,我们都已年过半百,豪气不再,在酒杯和泪光中交换着各自的际遇。有人说,我们这批人长身体时遇到三年自然灾害,念书时赶上上山下乡,人到中年轮到失业下岗,在大家的叹息声中我更多想到的是那些永远长眠在金三角,连块墓碑都没有的知青战友们。他们错过的不是返城、高考等人生机会,他们搭错了生命的列车。我希望我们的国家吸取个教训,希望这些历史的悲剧不要再重演。如果我们有个好的国家制度,有个良好的家庭,难道我们会漂落到海外、难道我们不爱自己的国家、不爱自己的家乡?我们也想参军,我们也想入党,我们也想体体面面地做人,我们也想自己的脸上充满阳光,充满笑容。”
2003年刘义再次返乡祭祖,伫立在南疆街头,他说自己心里总有一丝酸楚。世事沧桑,人生多少事谁能说明白呢?挥一挥手,黯然告别故国,像被大风吹散的种子,他最终落到了异域这个偏僻的角落。他说等他百年之后,金三角北望的墓碑上一定会这样写道:我是金三角人,一个中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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