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钱不仅是我辛苦攒的,还有蕾不舍得花的,最主要是救人的钱。
门开着,病房里有三张床位,另外一个上面有个病人在打吊瓶。城躺在床上,床边立着一个铁的支架,一个吊瓶的瓶子已经快空了,城在床上喊:护士,护士。
向门边张望,这时他看见了我,他的眼睛亮了一下,脸上充满愧疚和自卑。
他一直是自卑的,所以他才没有勇气和我坦白。
很多天没见了。城又瘦了些,消去浮肿的脸显得老了很多,更白了,可能是在病房里不太见到阳光。我真不希望在这样的情境下和他见面,我宁可与我原来的情人再见面,会因为他更优秀而嫉妒甚至愤恨,也不愿意看到这样落魄的情景让我同情。我的眼圈红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因为疾病变得如此不堪。
护士从我身边过去,帮他拔掉针头,他用另一只手按住棉球,对我说:进来吧,我下午的针打完了,一会我们到外面去。
我进去,坐在他的床边上,把奶粉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上面有中午的饭盒,我问你吃什么,城说是欣送来的。她中午来一下。我说怎么会得这样的病,他说很久了,没敢和你说。我说如果早些治是不是会好一些。他说早没有钱。我的眼泪掉下来。他当初的隐瞒和如今的真实都令我痛苦。我说:城,如果你要隐瞒,你就瞒着我一生不好吗?宁可让我恨你,我也不希望你生玻城的眼泪也掉下来。
这种时候,没有更好的排泄伤感的方法。
我说你现在怎么样,他说每天打两次药,每次五瓶,尿蛋白是一个加号,我不懂尿蛋白是什么,大概就是一种检测指数吧,我记得这个名词是因为他说只有一个加号的时候的表情,好象这是很重要的数据,我就觉得那就好,只要是在好转就好。
他说一起出去走走吧,你没来过这种地方,不习惯这的味道。医院一直对我来说太陌生,神秘,甚至有点KB。我说扶你吧,他说没事,我正要晒晒下午的太阳。那时天气已经冷了,我给他披上外套,扶着他的胳膊下楼,我觉得做这一切那么自然。
在外面花坛边的长凳上,他给我讲了他家里的事。和欣讲的没有区别,只是在欣讲的时候,我只顾得上震惊,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听他那样一种宿命的语气,我的心狠狠地疼了。这么一个勤奋聪明好学的人,怎么有这么悲惨的命运呢,这命运怎么这么不公平,我们向谁要一个公平呢?
以前他只给我讲过小时候上树去掏鸟窝摔断了胳膊,他的爸爸背着他到一个老中医那里给他接骨的故事,我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他今天给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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