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吃着,我在那边应付一下,立马就赶过来。”
“嗯,好吧。”钟文欣下意识地叹口气,然后收了线。
细想想连自己都难以相信,和程世杰相好居然已经五年。当初钟文欣认识程世杰的时候,正值洪开源那个老头甩手离开了她,让她觉得很受伤。程世杰的出现可以说是恰逢其时,他提供了慰藉,填充了空虚。他就像一块“创可贴”,粘在钟文欣的伤口上,使她得以平复。
“创可贴”只是应急之物,本不指望它天长地久。两人也就是粘在一起好一好罢了,等那粘度消失了,它自己就会掉下来。谁会想到,这一粘就是五年呢?对于钟文欣来说,程世杰的存在已经成了习惯,而习惯是很难改变的。程世杰从不言婚,钟文欣亦不言嫁,两人就这样彼此习惯着,彼此保持着一种默契。这种默契与夫妻比起来,少了责任和义务,有的只是情愿。
或许是因为五周年的缘故吧,钟文欣对今晚的约会格外在意。方才程世杰小小的迟疑就让她生出不悦了,虽然对方随后又用发誓般的允诺做了补救。钟文欣闭上眼睛稳了稳神,调理了一番情绪,然后才到洗浴间去梳理。
开亮洗浴间的顶灯,却没有揿亮梳洗镜上方的照灯。在暗淡的光影里,所有生硬的线条仿佛全都销匿了,女人的面孔就显得分外柔和。四十岁以后的女人应该避免出现在强光直照里,她应该让自己成为薄云轻掩的月影,显现那种朦胧之美。
钟文欣轻轻地向脸上拍打着凉水,然后涂上了磨砂洗面奶。她精心地研揉着,那情形就像制镜师在打磨一块易碎的眼镜片。冲去洗面奶之后,再涂上按摩乳,依然地精心,依然地不厌其烦。两道工序之后,才是擦橄榄油。钟文欣只擦西班牙进口的橄榄油,钟文欣的皮肤是那种特别的质地和样式:这类皮肤在三十岁以前出奇的白出奇的细腻,能给人在视觉和触觉上都造成冲击,可是过了三十岁之后它就会渐渐打起褶来,像干缩的卫生纸一样布满细密的皱纹。
只有用橄榄油给它上光,它才能显得饱满,显得滋润。
伺候完了脸,接下来就伺候头发。精致的发梳是红木制作的,它不会生出讨厌的静电。钟文欣来而复往,怡然自得地梳整着微微冷烫过的卷发,那情形就像心满意足的主人在抚弄自己喂养的宠物。忽然,一丝银光在梳齿间隐约地闪了闪,让钟文欣心里蓦地一沉。钟文欣痉挛似的抓住了它,犹如捉住了一个贼。贼!它们是贼,它们悄悄偷走了她的青春。一根,又是一根呐……她在心底悲怆地喊叫,不过就是四十多岁罢了,若何白发就如此无情地纷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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